这扯到哪里去了?聂司河摇头。
召哥说过,小纪从小就比宜郎讨女孩子欢喜。他那个媳妇崔瑾之说,如果当年在敦煌,小纪没去长安,同时遇到的话,小纪温柔又英俊,说不定就没他份了。召哥说,宜郎妒嫉小纪妒嫉得不得了,还说过,他媳妇没给他生儿子前,不让媳妇见小纪。
为了个女人,至于这么计较吗?聂司河摇头,那姑娘看起来平平无奇。
你可别这么说,召哥也说过他龟毛得不像杨家生出的孩子,被揍了一顿。崔瑾之道。他笑得一双细长的眼睛弯起,美男计?小纪哥哥会什么美男计?
聂司河望着他:二十七郎,你想干什么?
崔瑾之将手边的一张面具戴起:胭脂快来了,让我来施展真正的美男计!
聂司河笑骂:浮夸!杨召如今被家里订了亲事,都稳重不少了,你怎么不学着点?
召哥就踏实做他的裴家女婿吧。如今是我崔瑾之的光辉岁月了!崔瑾之摸着自己的手臂肌肉,什么时候也去纹个身?
聂司河收起手里的照夜珠,这是当年翟容和关客鹭他们在夕照城的楼兰密道中发现的,被承启阁的大匠署复制了,在暗处执行任务很合用。
当年,翟容将他和崔瑾之组成一队,聂司河一开始还觉得意外。但是这段时日处下来,两人一个严谨有原则,一个灵活机变,已经合作得游刃有余了。
墓室外,胭脂抱着个小羊羔,随着逐渐深入洞窟墓穴,里面的光线反而慢慢明亮起来了。
因这墓穴上方的山石,已经在经年累月的风霜剥蚀下逐步风化,洞窟墓室的顶部渐渐露出在天光之下。山石的缝隙间,正午的阳光沿着灰褐色的石壁,一丝丝泄露下来。
胭脂选择中午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洞窟中,这段时间是有光线的。其余时候还是非常灰暗的。
头顶的那些石块缝隙之中,还时不时洒落下一些细碎的干雪,给整个墓室罩上一层淡淡的雾气。
她走入洞窟墓穴,那墓室四周高达数丈的石壁上,无数年前曾经被人力斩得平坦。
先人们以赭石色和石青色,在四壁上描绘了一幅幅粗陋豪犷的狩猎图、放牧图、战争图,上面描绘的人一个个都是披发兽皮,骨骼十分粗大。相形之下,那些他们的猎物,则显得有些矮小。特别是一种传说中的披着长长的毛发,长着弯曲獠牙的大象,在图中也似乎被有意画得形体偏小。其余的奔鹿、彘猪、羚羊等兽类都描绘得小巧如斯。
胭脂没有去细看那些粗犷的壁画,她仰起自己的脖子,在空旷的墓室里喊了一声:公子!我来了。
一张略带恐怖的铁面具出现在她面前。
胭脂不怕,反而笑道:七公子,我是胭脂啊。
崔瑾之从巨大的石台上垂下自己的腿来,对身后的聂司河一呶嘴:我说吧,这姑娘会过来赴约的。
聂司河转过头,伸手从旁边取过一张铁质面具,也轻轻扣在面颊上。
二十七郎足下一蹭,阳光下带起一缕细小的灰砂,从石台上轻轻跃下来,落到胭脂的面前:胭脂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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