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司河则一点点慢慢排查,他看到一个毡包的外侧,用女子的胭脂色,画了一朵花朵的造型:二十七郎,你看看,这可是那图兰花?
崔瑾之上前一看,果然如此。
聂司河吩咐道:你在外面先盯一下有没有人在附近,我进去看看。
他掀帘走进去,里面的装饰和其他毡包一样简陋无比,但是从里面为数不多的一些刺绣和小布置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子的香闺。
聂司河蹲下身子,仔细翻弄着那女子毡包里的物件,试图从里面找出他们离开的缘由来。
崔瑾之巡视过外圈,也走了进来。他看到聂司河坐在一个白松木的案桌旁,他的手指所轻点处,还能看到一些酒具、食物。
胭脂还准备了酒等着款待我们,他们不是弃帐篷离开的,聂司河抬头望着他,是被人带走的。
崔瑾之闻了闻酒的味道:上等的葡萄酒。胭脂这酒应该藏了许久,味道有点酽了。她要是离开,这酒一定不舍得丢在此处。
聂司河道:走!赶快去找他们,看看能不能救下几个。
他们一个个毡包翻过来,都是一个人都不曾见到。
毡包根据主人的习惯,有的干净些,有的腌臜些,器具散放也很自然。
若不是他们俩今日白天,刚刚与胭脂约定了见面,他们也会以为这个部落是在其他大部落手中获得了更好的待遇,于是丢下此处了。
而这种无主的毡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流浪在大漠中的沙匪、响马前来洗掠一空,放把火烧个干净。不会有人注意,一个小小的部落,数十口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从这干净老到的杀人灭口手段里,聂司河和崔瑾之都同时嗅到了一丝星芒教的味道。他们越发迫切希望能够靠近真相。
可是四周地面坚硬,没有留下脚印,天上星月齐黯,根本看不到多远。
聂司河推断着:你我武功都不算差。宜郎说过除了牧刀人,其他草字圈的刀奴修为有限。这些刀奴不可能在这样的黑夜中,带着人离开而不被我们发现。他问崔瑾之,二十七郎,你觉得他们可能在哪里?
聂司河问他,是因为两个人之间,二十七郎比他地形熟悉一些。崔瑾之招人喜欢,学各地方言也比较快一些,比聂司河更有机会在这个地带四处游逛,而不太容易招人瞩目。
小二十七郎锁住双眉,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难道说,那些族众还在附近?他的目光从帐篷群落扫视到空旷原野,哪里能够藏那么多人呢?
来自小可汗浮图城的风,如同夹着寒刃似的划过他的脸,丝丝生疼,崔瑾之那还带着少年柔润质感的面颊上,泛起苦思冥想的神情来。
他的头脑中将这几天已经刻入头脑中的,附近的地形、地貌,都转了一遍。他睁开眼睛:聂大哥,那里有一条河。
对于任何部族来说,聚居地的水源是最重要的。蠕蠕族驻扎之地也和其他部族一样,是靠近水源的。他们附近就有一条弯形的水道。此刻因为是严冬,河道上早已结了厚厚的冰层。平日里他们哪家需要饮水了,便会带着铁钎去凿下一些冰块,一家大小就够用了。
他们走出毡包,天空渐渐有了些明亮。
厚厚的云层之中,开始有月光泄露出来。聂司河和崔瑾之一起向河边走去。有了月光的指引,那条河流仿若一条银色的披帛,撒落在天地之间。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