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的确是条狗,那也不能这般没出息!
秦嫣气急败坏:过来!
雪奴打了个激灵,知道自己主人不爱自己露出这种狗腿模样。依依不舍地从男人的手指下面,鬼头鬼脑地矮下身子,慢慢向秦嫣蹭过来。
幽若云的手下有四五个人与图霍尔的手下缠斗不休,打到了秦嫣面前,顿时将她包裹在了一片刀光血影之中。男人见雪奴离开了自己,便站起来,目光淡然地看着秦嫣。他曾经在大树山口下亲眼见过她的手段,知道这些图霍尔的残兵败卒不会伤她分毫。
秦嫣也浑然不顾那些小喽啰在身边打打杀杀,气得看着雪奴,用图桑语道:你成心要当奴子是不是?回去看不抽死你!
雪奴一路蹭过来,一名图霍尔的手下正被幽若云的手下打得倒退一步,差点踩到雪奴的狗背上。只见雪奴呲开锋利的小牙齿,猛然跃起,向着那人的后背狠狠一口咬下去,狗头猛摆,一声衣衫撕裂的声音,那人惨叫一声,被对手一刀砍在胸前,哐啷一声栽倒在地上。
雪奴不分青红皂白做了一回帮凶,吐开嘴里的衣衫,觉得主人可能会比较满意了,这才咧嘴呼了一声,快步跑到了秦嫣身边。
翟容仰起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名波斯公主娜慕丝。
于女子而言,她长得相当高,尤其她站在较高处,越发显出身子玉立如水中清莲。
她脸上没有遮盖面巾。
秦嫣戴那个本来也不是为了遮盖容颜,只是大漠风沙太大,用来挡住口鼻,避免呼吸沙土。翟容是第一次如此相近处见到她。只觉她一双眼睛如蓝色湖水一般,夺目耀华。一头微微卷曲的头发乌黑亮丽,额前镶带着的水晶装饰,将一双眸子映照得水色敛光。
此刻她只穿了一身衬裙,薄衣下的起伏都弧棱毕现。整个胸肩都仅靠两根幼细的绳带遮盖,雪膊玉肌一览无遗。翟容觉得晃眼得很。
他在西域见多了此间女子衣着的大胆奔放,露腰露腿的都很多。但这个露得也太离谱了,若若小时候都是规规矩矩把衣衫裹紧才见人的。
他哪里知道,若若当年穿严实并不是她喜欢这样,是她自卑不敢露而已。其实脑子里根本没这根弦,时时懊恼不能如其他大娘子那般衣着大胆暴露。如今,她觉得自己美得很,有啥不敢露的?
翟容对秦嫣此刻的衣着暗暗皱起眉,垂下了目光。
什么?她的双腿也是光的?连靴子都没穿翟容莫名一阵窒息。
胡杨林外,幽若云对着图霍尔越战越勇,秦嫣看着这种局面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带着雪奴往胡杨林深处回去,她的裙袍和长靴都尚在竺勒湖边晾着,得去看看,若干了便穿起来。
回到竺勒湖边,裙袍倒是干了,靴子还是湿的。她取下衣衫穿上,缚紧布条编就的腰带。
她一个人立在湖边,站在胡杨树下看着湖水此起彼伏地在白色的湖砂上拍打。想到幽若云如今终于能够得报图霍尔杀她父亲和慧彻僧的仇恨;想到当年自己在敦煌,冒用她的名字的事情叠叠往事,让她回忆了一番。心中想,过几日便回处月部落,将雪奴托付给鹿荻之后,再去一趟敦煌。
正在看着湖波荡漾,听得耳边有马蹄声,秦嫣抬头侧转,很讶然地看到幽若云和她的手下,拥簇着那带着薄皮面具的男子,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身边。她看到幽若云手中拿着一团狰狞血肉,明白过来他们是提着图霍尔的头颅过来做祭拜。
她也就站在胡杨树下看他们大声祷告着,一时叩首,一时恸哭。
那带面具的男子仿佛置身事外,骑着马来到了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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