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琬眼中的认真和专注令陶学录心中升起熟悉之感,正要接了华琬的话往下说,那小陶推开门一脸兴奋地跑进来,直愣愣地打断二人对话。
小陶姐,有甚喜事么,那般高兴。华琬好奇道。
小陶点头,看向陶学录,婶娘,明日放假,可以休息!
陶学录和华琬就纳闷了,两日前才放的旬假,更未听说皇宫里哪位尊贵之人有甚红白大事,怎凭白又放假。
华琬不指望小陶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明白,况且放假也与她无关,除非陶学录要歇息,否则她就安分地在工学堂,在陶学录身边帮忙。
陶学录想法与华琬一般,淡淡笑着摇摇头,不料小陶自顾将她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明儿街上热闹,大皇子回来了,有车队。
什么!
陶学录脸色大变,忽地站起,唬了华琬和小陶一跳。
华琬初听见大皇子回来时,亦心神一震,毕竟华家七年前遭的那场大劫,就与大皇子生母,荣贵妃的娘家有关,可纵是如此,华琬都不似陶学录那般激动。
陶学录面上神情很复杂,除了不敢置信外还夹杂了似喜似哀的情绪。
华琬抿了抿唇,自将想法悉数藏于心底,只露出些许好奇,她其实未见过大皇子,但对大皇子曾经的遭遇颇为了解
八年前,国力相当的新宋与北梁交换质子,年仅九岁的大皇子赵允旻被睿宗帝狠心送走。
本以为大皇子很快会回新宋,不料其走后仅一年,荣贵妃母家甄氏一族被人揭发,言甄家窝藏了多年前为新宋所灭的西周国公主。
此举等同谋逆叛国,查实后睿宗帝未顾念半分私情,立即将快要致仕的甄阁老以及甄阁老的长子、荣贵妃的嫡长兄、在任户部尚书甄大人,收押入天牢。
甄家被抄没,甄家男丁及几名同甄家关系密切的幕僚,于当年秋后在市口处斩,女眷俱没入奴籍。
荣贵妃被睿宗帝赐了毒酒。
民间传闻荣贵妃不肯饮毒酒,只借三尺白绫,流两行清泪,了却红颜一生。
想来荣贵妃是心怀极大冤屈和悲哀的,只无可奈何,唯有在死前抗旨意,卑微地表达她对睿宗帝绝情的怨恨。
甄家男丁一百六十人被处斩那日,斩首虎头刀钝了数把,令人毛骨悚然的鲜红血水淌满一条街市,刺鼻血腥味绕街市三日不散。
甄家一亡,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大皇子是不可能回来了,毕竟在此境况下,大皇子与其回来,还不若留在北梁。
京城的人们于日复一日中渐渐忘记了当年的血腥和只身在外的大皇子,不想两年前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大皇子的境遇再度成为百姓谈资,为众人所喟叹。
北梁留在新宋国的质子三皇子严天佑害了急症。
虽然睿宗帝令太医全力救治,可无力回天,甚至赶不及将严天佑送回北梁,严天佑就一命呜呼了。
严天佑客死新宋,睿宗帝惶惶不安,将严天佑的棺椁送至北梁后,又主动与北梁联姻,嫁了二公主过去。本以为北梁亦会送一名公主到新宋的,未料北梁皇帝半句不提此事,似乎压根无此意。
如此无怪众人都认定大皇子赵允旻在北梁的处境是非常艰难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大皇子竟然回来了,睿宗帝还派出礼车队接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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