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和嫂子在屋里吗?
屋外传来问询声,有乡民来串门子,李昌茂不方便行走,葛氏便先带华琬和李仲仁出去。
院里站着莫福叔和张家老翁的独子张润山,二人先朝华琬躬身道谢,华琬赶忙还礼。
乡里人都承了华琬的天大人情,纵然华琬失怙,他们也再不敢有半点瞧不起。
莫福提起一篓白边鱼干递与华琬,听闻华小娘回来,我们就赶了过来,家里也无甚好东西,这篓子鱼干是孩子他娘新晒的,是不值钱也没销路的玩意,还请你们不嫌弃了。
葛氏和华琬不敢收,莫福径直将篓子放下,我们家吃不完,你们不要放着也白瞎。
这般说了葛氏才让华琬收下,自去厨里包了几块饼子,要莫福和张润山带回去给孩子吃。
莫福不好意思地问道,嫂子,李兄腿伤可大好了?当初我因为赋税一事同李兄争执,还将李兄推倒,是我不懂事,我错了,还请李兄和嫂子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那事怪不得你,当初我刚知晓都一股子火往脑门上蹿。葛氏宽慰道。
几人正说着话,华琬望见院门外的土石路上,张润山的父亲张家老翁正领了一位身着墨绿色钏纹提花罗袍服,瞧着极富贵的员外往他们家走来。
华琬告诉了张润山,张润山扭头一瞧,还真是,匆忙迎了出去。
院里又多了两位客人,李昌茂也撑着拐棍出来了。
那员外姓曹,同大伙儿说明了来意后,李昌茂等人一时还不敢相信。
曹员外看到地上的那篓边鱼,蹲下身用手捏了捏,闻了闻,满意道:名不虚传,很好。
曹员外,您刚才说的当真吗?莫福喃喃地问道。
呵呵,我都亲自来了,还能有假,若你们无意见,这事儿便这么定下吧。
诶诶,好好,那太好了。莫福和张润山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
哈哈,曹员外大笑两声,你们都是爽利人,既已定下,我便先告辞了。
李昌茂这才反应过来,就要留曹员外在乡里用夕食,莫福等人亦盛情相邀。
曹员外拒绝道,今日不必罢,天快黑了,我得赶回京城,驴车在下头候着,来日方长,下月我带了佳酿再来叨扰各位。
说罢曹员外也不需人再带路,摆摆手,快步离开李家院子。
一定是云霄乡的先祖显灵保佑我们,虽然前几月有些儿不顺当,可现在否极泰来,接二连三的都是喜事了。
送走所有客人,李昌茂因欢喜和激动,脸颊涨得通红,还囔囔着要葛氏替他打壶酒了,葛氏瞪了他的两条伤腿一眼,压根不搭理他。
先才张家老翁引来的曹员外,是在京城开酒楼的,曹员外言他听说云霄乡的干货,比之京城铺子里卖的要新鲜味美,故决定每月定期过来收了。
开的价钱亦合适,不比当初莫福他们挑着卖的价钱低,如此岂有不应允的道理。
又一件烦心事解决,李昌茂他们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华琬同舅舅一家说说笑笑地用过夕食后,便回到自己屋中。
窗外稀稀落落的茅草在暮色里微垂轻晃,好似牵线皮偶戏里的剪影,没有热闹的丝弦竹乐,便只剩下萧索落寞的黑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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