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学看着华琬明媚如阳的笑容恍了恍神,接过篮子,兀自说道:工学堂甚时变得如此散漫了,没放旬假都让学生四处走。好了,乙舍的李仲仁是吗,我会交给他的,你回去吧。
谢谢直学大人。华琬躬了躬身,提着另一篮果子,穿过两条巷子到潘楼街寻安掌柜。
仪香堂里安掌柜和安琚正因一笔账目算不平而争执。
这安琚着实不是念书的料,前儿说要去考太学没有去,现在京郊的书院都不肯去了,反正去了也听不明白。安掌柜无奈,只好每日带着安琚一起做营生。
安掌柜发现安琚在从商上还有点儿想法,由他手把手教了术算后,安琚算账也慢慢精熟起来,如此安掌柜终归有点儿安慰。
安叔、安琚,这是婶娘让小女送来的新鲜果子。华琬看到安琚面红耳赤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安掌柜起身相迎,受宠若惊道:这怎么好意思,学录大人实是太客气。
安琚也走到华琬跟前,两眼直愣愣地盯住澄黄澄黄的柑子和水灵灵的雪花梨。
安掌柜头疼地一拍安琚脑袋,你这孩子,眼里头怎就只有吃的,还不快请华小娘坐。
安掌柜令伙计端了菊花糕和香薰茶上来,时辰尚早,过来了就坐一会,别急着回去。
华琬与安掌柜、安琚也算熟稔了,笑着答应下。
安掌柜铺子里的香薰饮是用香薰、白扁豆、厚朴三味药用小火煎煮而成,是专供至铺子试香药的贵人饮用。一口香薰饮含在嘴里,不但唇齿满香,连整个人都跟着舒爽起来。
因为安掌柜和安琚之前在争吵,故账还未算清,安琚要华琬帮他们评判一二,这可将华琬怵的,她哪里会算什么账,事实上她连术算都未学过,只会寻常加减,之前安琚的那道将军点兵题,是她爹逗她玩时记下的,误打误撞在安琚跟前露了一手。
华琬吃完糕点饮子,见铺子里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不便打扰安掌柜做生意了,华琬起身告辞,安琚主动到屋内拿一包炒货给华琬,将华琬送了几步远后才回来。
没了篮子一身轻松,华琬蹦蹦跳跳地走进能直接通往州桥的三进巷子。
华琬正在打量巷里人家于木门两旁挂的桃符,忽听见后头传来马车哒哒哒的声音。
华琬颦了颦眉,巷子这般窄,马车竟然还驶进来,让她往哪儿躲了。
华琬寻了块石阶跳上去,就看见一辆双马拉的四轮黑篷车厢,临近前了,华琬还特意板直身子,让马车过去。
马车放慢了速度,从华琬身边经过时,车厢侧边竟然拉开了一道门,华琬还未反应过来是甚情况,就被抓住胳膊,一个大力将她甩进了车厢。华琬脑门磕到木板,两眼冒金星,痛呼声刚喊出,立马有人塞团布到她口中,双手被后拧,扎得结实。
华琬模模糊糊看见一名精瘦、脸上还蒙着黑巾的壮汉,那名恶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的华琬赶忙垂下头,不敢再随意打量,心下惊恐万分,怎么都想不起她究竟得罪过谁,此时她该怎么办了。
午时仆妇送了吃食到置物房。
华琬还未回来,陶学录站在廊下往外头张望,小陶叨咕道:阿琬不乖呢,跑出去玩得这般迟,害得我好饿。
难道是安掌柜留华琬在铺子里玩和用午食?陶学录拧着眉头走回屋内,招呼小陶先吃饭。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