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婶娘对学生非常好。华琬连连点头,一想到不久后可能要离开陶学录,心底便满是不舍和难过,抿了抿嘴,压抑了胸口不断往鼻端涌的酸涩。
陶学录神色如常,同陆博士说道,坐一会吧,已经下学,你也不着急回去,小陶去煮茶了,你同阿琬详细说说今年凝光院的甄选规矩。
是,学录大人请先坐。
三人依次围桌案坐下,小陶很快端来茶壶和果碟,华琬替陶学录和陆博士斟茶后,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长辈不说话,她也不敢主动开口询问什么。
陆博士抿了口茶说道:其实凝光院今年的甄选,本质上与往年无大的不同,凝光院的坊主会过来工学堂两趟,二月初十三凝光院坊主会指定了部分学生去挑选题目,学生再按照题目制首饰,两日后,也便是二月初十五,坊主会再过来,到那时,她们会通过首饰,甄选出符合要求和自觉满意的学生。
指定学生?华琬茫然地看向陆博士。
陆博士颌首道:是啊,你还记得去年罗坊主曾过来工学堂一事么,她将每一间学舍都走了一遍,那时她便定下人选,名录我手中已有一份了。
华琬脸色微变,那一次王芷蓉故意传话传一半,害得罗坊主误会她。
华琬你可放心,名录的第一个名字,就是你。陆博士笑说道。
华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心里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了,陆博士,若是名字不在名录上,那便连参加凝光院甄选的资格都没了么。
嗯,她们只能参加文思院的甄选。陆博士不以为意地点头。
华琬轻轻地啊一声,陆博士,学生记得林馨是想去文思院的,可她那日却摆出一支寻常木簪子,名录上有她名字么,她是否还能参加文思院甄选呢。
哦,有她名字,她完全可以放弃凝光院甄选资格,至于文思院,并未有人来工学堂摸底,而且文思院连过来工学堂选人的时间都未定下,想来是在二月底,在凝光院之后。到那时,未被选进凝光院的学生,皆可以再争取进文思院了。陆博士将茶饮尽,转而同陶学录笑道:还是学录大人这儿的茶好喝,清醇又有回甘,只可惜难得被学录大人留下。
陶学录瞥了陆博士一眼,是你忙不开身,鲜少过来罢,若喜欢,一会带一匣走。
华琬对于凝光院和文思院大相径庭的选人规矩还是满头雾水,可陶学录和陆博士已经闲聊开了,她只能一脸迷茫的一会看看陶学录,一会看看陆博士,可惜无人理睬她。
坐了一会,陶学录和华琬起身送陆博士离开,待人走远,陶学录似看透华琬心中疑惑,与华琬解释道:华丫头,这就是心气,近几年,文思院稳居六院第一的位置,凝光院却每况愈下,所以凝光院需要技艺好且对制饰有憧憬,愿主动为之的匠师,而文思院呢,他们有自信,想去文思院且技艺上佳的人,绝不会轻易地改变主意,而那些技艺达不到凝光院要求的,自然也不配进他们文思院。
提及信念坚定的,华琬一下想到了谢如英,谢如英是确定要去文思院,而林馨的态度却模棱两可。
这大半年来,华琬都未在丁舍学习,也不知如今林馨的技艺究竟如何,是决定去凝光院还是去文思院了,至于王芷蓉,虽然品性她不敢苟同,可制饰手艺确实不错,应该会在凝光院的甄选名录上吧。
华丫头,下月无甚事你先回丁舍,看看同窗们的情况。
华琬认真答应下,陶学录看向窗外的新绿,语重心长地说道:华丫头,你要切记,在与人,尤其是与你有利害关系的人接触交往时,断不可盲信,凡事留个心眼,摆在明面上的事儿常不如暗地里打听来得真实,总之不论怎样,我们不去害人,但也绝不能被他人害了,华丫头,你可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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