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坊主无奈道:师父,这孩子都叫您宠坏了,往后去了凝光院徒儿还如何管教。
华丫头不用管教,你只替我好好照顾她。陶学录瞪了罗坊主一眼。
华琬险些儿被糕噎住,罗坊主竟然唤婶娘师父,其实婶娘是她的师父才对,只是没有婶娘允许,她不敢同罗坊主一般,以徒弟自称。
罗坊主见华琬被惊讶的连连咳嗽,笑着解释道:华丫头,真要细究,我可算是你的师姐了,我的制饰技艺便是陶婶娘教的,对了,八年前,陶婶娘曾是凝光院院使。
华琬几乎懵了,忽然想起谢如英曾问她可知晓学录大人的身份,当时她还纳闷看来谢如英是一早便认出陶婶娘是前凝光院院使了,或许谢如英还以为她是在故意装傻吧。
陶学录本就未打算隐瞒,只也不愿刻意提及,这会顺着罗坊主的话继续道:当初就是罗坊主与陆博士二人商量后,决定将你送到我身边的,我很感谢她两。
陶婶娘说话的声音和气息皆低缓略带吃力,华琬听着很心酸,再看到陶学录花白的发鬓,是愈加不舍和难过,连着早上耳环不见的害怕和委屈,华琬眼泪一下涌出来。
陶学录心都要碎了,赶忙将华琬揽在怀里安慰,她也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不过既然有惊无险,她便不再去提,其实耳环不见了是小事,将来华丫头还会经历更多,让华丫头自己反思和成长吧。
罗坊主欲斥责华琬娇气,但见陶学录那般疼爱华琬,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训。
直到华琬哭完,罗坊主才清清嗓子说道:师父疼你,是你的福气,往后你得空除了回云霄乡,还要常回来探望师父。
学生一定会的!华琬紧紧搂着陶学录的胳膊不肯撒手,她未因为师承前凝光院院使而骄傲,反而愈发感激陶婶娘对她的照顾和倾囊相授。
用过午食,陆博士亦过来小坐片刻,华琬才知晓原来陆博士也曾是凝光院的匠师,几人说话,说着说着便提到了过几日琼林苑的牡丹宴。
陶学录问道:对了,庆国公府的郑六娘子要邀华丫头一道去牡丹宴赏花,可会有不妥。
罗坊主想了想,皇宫的牡丹宴于二十一日开始,今年与往年无甚不同,头两日是皇家私宴,参宴的俱是皇亲国戚,二十三日才是宫宴,那日国公府的嫡女皆在受邀之列,想来郑六娘子会请华琬二十三日陪她去琼林苑。
罗坊主目光在华琬面庞上转了两圈,饮一口茶继续道:凝光院亦有收到宫宴请帖,吴院使有事去不了,令我挑两名凝光院匠师一同前往,吴院使的侄女吴婵兰是少不得了,至于另外一人,我就带了华琬去吧,如此华琬不用被郑六娘带着四处走,不会见到不该见的人。
陶学录认同道:瑾娘所言有理,华丫头年纪尚小,皇宫里头的,能避还是避开则个。
罗坊主半嗔半怨,师父您太偏心了,当初就不见您护我,如今还将徒儿推到凝光院当那劳什子坊主,风头浪尖的事儿都让徒儿做了。
你与华丫头性格不一样。陶学录好笑道,犹记得第一次见到罗瑾娘时,瑾娘才十岁,比华琬年纪还小了,可那时的罗瑾娘胆子就大,又有主见,重情义但更讲理,是自小便懂得保护自己的性子,所以当徐司监求到她这儿来时,她立即推荐了罗瑾娘。
陶学录拍拍华琬脑袋,不论郑六娘是否请你去牡丹宴,那日你都随罗坊主过去,赏赏花,好好放松一下,将来在凝光院,会比工学堂辛苦的。
华琬乖巧地点头答应下。
约莫未时中刻,罗坊主和陆博士告辞各自回去了。
自从凝光院甄选放榜后,王芷蓉连着几日都未回工学堂和斋舍,华琬初始还很担心,后来听闻王芷蓉是被王家人提前接走,才放下心来。
文思院的甄选于十七日开始,中间留两日与学生制器物摆件,二十号时文思院的院使、各坊坊主,同样由少府监官员陪同过来选人。
谢如英用青竹雕出四季屏风,何矜则用一块树根浮刻了八仙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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