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飞升来得突然,发生在一如往日一般于天池修炼的时候。
那时,恰好有人从结界之外传音进来,说是玄阳长老在仙尊这儿落下东西了,命人来取。
那人确实带着玄阳长老的传令印。
他没有多想,放开结界让人进来。
识海有不断向外拓宽,有海纳百川之势,又隐隐有喷涌而出的满涨感,他头昏脑涨,脑海中的记忆不断撕扯,被天池拖拽着沉入水底之前,他只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过。
“师尊。”
掌心覆上一抹暖意,云迟的手被人轻轻往下拉了拉。
回过神来,只见宋时樾费力地抬着头,眉毛微皱,担忧地看着他。
随着孟煜卿一字一句将玄阳长老的罪行公之于众,大家都神情恍惚,如同做了一场梦。
一场蓄谋已久的噩梦。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但我今天告诉大家这些,不是想让你们从此提防身边的人,而是希望我们能够铭记这些人、这些事,跟随自己的本心,做一个正直善良的人。清虚北境要做的事情始终不会停下。”
“如先掌门所愿,我会继续壮大清虚北境,帮助更多的人。”
“玄阳长老已死,恩怨是非俱已停止。未来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你们,我需要你们,清虚北境也需要你们。”
孟煜卿一番肺腑之言,将众人心中的疑虑消去。
纵然发生了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然而他们都相信世间不该只是如此的。
他们想要寻找的桃源,在掌门的带领下,或许还是会出现的。
然后善恶之下,人性复杂,今日的一腔热血,或许会成为锻造利刃的火焰,打造出未来某一天伤人的武器。
“师叔,你怎么了?”
“师叔?!”
人群之下突然又躁动非常,有人大喊:“申师叔晕倒了!”
*
紫霄阁,申均躺在冰棺里,脸色苍白,唇边却有一抹鲜红。
弟子们有序离开后,孟煜卿才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谁让他擅自出门的?”
江韫峥垂着眸子:“方才见他睡下,我便去药阁取药了,没想到他竟醒了过来,是我不好。”
“仙君……我不是那个意思。”孟煜卿面露愧疚,及时调整语气:“只是申师叔身体状况还很不好,却一心想着玄阳长老的事,我怕他听见了会受不了。”
“应该都听见了。”云迟平静说着,看向江韫峥:“你先看看吧。”
江韫峥为他把脉。
申均腕骨之上一块淡红色的胎记露了出来。
云迟的视线被挡住,孟煜卿看向云迟:“仙尊,仙君治疗还需花费一段时间,我看我们还是别留在这里了。方才见乐师弟一个人跑开了,不如仙尊先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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