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虫子落水之后,立刻由黑转白,最后整个身体都变得透明,几乎要与周围的河水化为一体。要不是有铜镜捕捉到这画面,恐怕根本没有人或妖会注意到这一点。
这些虫子快速冲向三条鱼精,此时,田七已经察觉到危险,率先跃入铜镜之中。等田七的身躯从镜子里消失后,画面里那些透明的虫子身体已经涨大数倍,将鱼精卷在其中。鱼精们察觉出不对,但她们并没有发现这种虫子,而是试图用身躯撞破这看不见的阻碍。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因为很快,船上的两个渔夫便拿起鱼叉,将这三条鱼精统统抓走了。
将三条鱼精塞进鱼篓里后,渔夫们没有再继续搜索附近,而是收起鱼叉,撑着小船离开了,田七也因此逃过一劫。
田七这会儿已经看得忘记了害怕,他不自觉地走向铜镜,伸手想要去抓,却被苏衍发现,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苏衍抓着田七两只强有力的后脚,把他放到自己边上:“小心些,这铜镜不能随便碰的。”
田七点点头,好奇地问:“苏道长,为何某昨天夜里可以躲进铜镜里,现在就不能碰了呢?”
“昨天我特意设下一条咒语,你才能进去。”苏衍将铜镜收好,起身,“镜,是用来正衣冠的,葛洪曾经写下一句话,叫做‘唯不能易镜中真形’,妖怪的道行再高,也无法遮掩镜中的真身。昨夜这面铜镜上有我的咒语在,你才不会受伤。”
田七点点头,他是莫名其妙变成妖的,具体的经历早就忘了,没有其他妖怪前辈教导他,他只能一路颠簸流浪,最后在这河堤处定居。
这边风水一般,大妖怪瞧不上,小妖们整天吃喝玩乐打发时间,压根没打算好好修行——当然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修行。田七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可想而知,他对于苏衍说的这些并不了解。
“苏道长,我们现在去哪?”
苏衍解开腰间挂着的布囊:“你先躲进来,我们去西京。”
“去西京?”田七乖乖地钻进布囊里,声音从布囊里闷闷地传出来,“那两个渔夫在西京么?”
“我不知道。”苏衍如实回答,“进了西京,还要你帮我一个忙。能不能找到渔夫,就要看你的了。”
一听苏衍是要去西京找那两个渔夫的下落,田七立马表态:“苏道长尽管开口,某一定竭尽所能。”
苏衍回到太玄观,问小道童要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又让他守在远处的门口,免得有人误闯进来。
这还是田七头一次到道观里,像他这样的小妖,虽然道行不深,但却有着天生的警觉。太玄观作为西京最大的道观,里头的道士有好几十个,长年累月的天罡正气让田七这样的小妖瑟瑟发抖,就差没趴在地上求饶了。
“别怕。”苏衍拍拍田七,问道,“你来找我,是问了西京的雀妖?”
“是是是是、是的。”田七一边回答,一边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苏衍看他这样子,心中叹了口气,打开布囊:“算了,我们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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