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得所有人都安于平和,而降妖除魔时,他们家肯定又是另一副模样。
“也是。”夏札边说边拿出两条撒有银箔的正丹纸,平摊在桌面上,“有生活在当下的人,自然也就有仍沉迷修炼的人。”
“要做什么。”沈衮问他,“写对联?”
正丹纸是用红丹色染成,不易褪色,纸面可以撒上银箔、铜箔作为装点,显得星星点点更为好看,撒了银箔的纸被称为“银掺”,而银掺正丹纸是写对联专用的纸张。
夏札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嗯,是要写对联。我们亦是活在当下的人,正该做和时节相称的事。明天就是除夕夜,今日再不张灯结彩就来不及了,天博的院门、屋门不少,对联要写好几副呢。”
沈衮看着他的笑容发怔。
他师父还在世时,天博也会在过年的时候烧香、燃烛、贴对联。可那似乎只是一个形式,师父出于习惯使然,他也从未有过期待。节前年后,院内除了多了几处红色,再无甚特别。
而师父逝去后,沈衮就没有过过年。
因为他从不需要那样的仪式感。
“怎么了?”见他不说话,夏札打趣说,“如果你是嫌弃我的字迹丑……”
说到这里,夏札故意停顿片刻,而后抿唇拿起一旁的狼毫毛笔,提笔便写完了一副对联,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他的字迹鸾翔凤翥自成风骨,哪怕叫不懂人来看,也能领略到不凡之处。
落笔后,他将纸张托起移至沈衮面前,扬起唇角,眉宇间尽是愉悦揶揄的意味:“那可就晚了呀。”
沈衮只觉他尾音甜得人心肝颤。
夏札将对联放下,用“我写都写了”的眼神看着沈衮。他一直是认真温和谦谦有礼的,甚少有如此稚气的时候,眉眼空明,每一根发丝都灵动。
沈衮失笑,将他写的字收起来:“虽然你写都写了,但我依旧可以不贴,我选择把它裱起来。”
“裱到哪里,挂在何处?”
“裱到金银玉石框里,挂在琼楼玉宇高处。”
“大可不必。”夏札话里仍有笑意,“既然是对联,就该贴在家里的门框上。”
沈衮眼底墨色化开:“那就听你的。”
这已经不是沈衮第一次拿人毫无办法了,只是不巧,对象次次都是夏札。
也只有夏札。
“来,你也写。”夏札另拿了一支毛笔递给沈衮,招呼他说,“还需要好几副呢,你的字迹不留下来可惜了。”
沈衮便也提笔,他的字笔锋狂劲气势斐然,令夏札赞不绝口。
他们二人写对联的过程中,小灵蛟也来凑热闹。它围着两个人上蹿下跳“叽叽叽叽”叫个不停,控诉他们两个总是不带它玩,让它一个人独守空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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