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太会说话,成绩中等,长得一般皮肤还黑,音乐老师的肯定对她十分重要。她觉得自己只有音乐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优点,可以让大家认可她。
她十分想被选入方阵队,那样她就能交到朋友,在这个学校就不会被孤立了。
为了这个目标,她付出了许多努力。
好不容易等到选拔那天的到来。
那天,还是在这件宽敞的音乐教室里,待入选的学生齐聚一堂。
音乐老师向负责方阵队选拔的老师推荐了她,选人的老师瞧了她一眼之后,伸出手指着她却没看她,嗓门尖细,语气带着轻蔑地问音乐老师:“就那个黑的?”
教室里的学生哄堂大笑,都扭过头来看她。
女孩手脚发凉,怔怔地坐下,甚至没有得到演奏的机会。
下课后,她想去找音乐老师说话,却在办公室门口听到了负责方阵队的老师的声音。
“那个黑的就不要了。”那个老师的声音依旧尖利,关门办公室的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毕竟我之前选的可都是白白净净的小孩。”
一直到两个月后女孩意外去世,都记得那两句尖利的话语。
后来的事,女孩自然没有交到朋友,在新的环境被日渐孤立,一个人上下课,偶尔被人指指点点。
那个老师不留情面的否定,让同班同学对她的肤色说三道四,给她起了无数诸如“煤矿工”、“巧克力”之类的外号,也让她的自卑累积成山。
那是她短暂的人生中最可耻和难以忘却的瞬间,这也成了她化鬼的契机。
夏札唏嘘。
童年时的伤害,对一个人的影响何其大。哪怕女孩还活着,或许仍要用很长的一段时间,将自己从自卑的无望中救赎。
夏札为沈衮讲述了这个简短却令人难过的故事。
沈衮:“是十年前的事了。”
夏札点头:“是的,都十年了。”
他们两人都有判断鬼怪修成时间的能力。
沈衮又说:“用十年的时间,把魂魄修得凝实,却只有一丝执念留存,没有生出神智、恢复记忆。足以证明,学校里的阴气多年来一直这么稀薄。”
没有思维的鬼,刚刚成形的时候不过是面目模糊的一团黑气,经过长年累月的阴气供养,才能凝出如今面色青黑、口耳鼻皆有的模样。如果阴气足够精纯或者浓郁,就会生出灵智,逐渐恢复生前的记忆。
夏札就那节吹管妥善收好,又将心绪放回了来时的目的上。
夏札皱眉沉思:“既然如此,窥视刘莹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学校里的阴气,应该不足以再供养出第二只游魂。
沈衮不愿看他愁眉不展,伸手抹平了他眉间的清浅沟壑,说:“这层还没逛完,我们再去其他教室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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