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一边在心里漫无目地想,思绪越飘越远,飘回了他住了十几年的那栋小屋。
没有霍航一的房子那么敞亮,几十平的小屋悬着一盏白炽灯,从它单薄的身躯里放出光来。
姐姐平时白天出门,晚上都会准时回来,可是她这次却一下子消失了七天。
而自己却一直被姐姐叮嘱着说不能出门,说他和别人不一样,出去会吓到别人。
他向来都很听话,也一直很清楚,他确实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和隔着菱格形玻璃看到的那些人,甚至于和他朝夕相处的姐姐。
都统统不一样。
到了第七天,把家里最后一片发霉的面包也吃了下去,心里的惶恐与不安厚积薄发,焦虑得头晕眼花。
再后来,恍惚之前意识突然是黑色的一片,下一秒眼前就是一层血红。
是血液凝聚而成的血雾。
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初的感受,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地捏住了胃部,被揉捏、挤压成了各种形状。
简单的来说,就是痛。
很痛。
他意识到自己在渴求些什么,对血液的渴望控制了他的身体。
一切叮嘱都被抛之脑后,顾归破开了门,在身体的驱动下冲了出去。
他急于去找到自己的食物。
而霍航一恰好是他碰到的第一个人。
他看到霍航一的那一刻,万籁俱寂,脑海里只留下了一个声音——
咬他。
最后身随心动,他丧失理智地冲上去了。
顾归回过神了,他吸了吸鼻子,刚哭过的鼻子还是红彤彤的。
他跪坐在沙发上,霍航一健壮的手臂揽在他的腰上,小小的空间却让他很有安全感。
一天之内哭了两次,顾归觉得自己有点丢脸,他小声开口,声音像是蚊子叫:“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哭了。”
“不用。”霍航一说,敛下了看顾归的目光,“想哭就哭。”
霍航一明明和姐姐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很凶很凶,像是北原的狼。
顾归从最刚开始就被他的眼神慑到。
但他现在却不怕他了。
他敏感地察觉到了这个男人对他的迁就。
顾归用头蹭了蹭霍航一的肩膀,被他咬过的脖子处还有他留下的牙痕,他看了看,忽得,伸出一小截舌头舔了舔。
霍航一“嘶”了一口冷气,提着衣服后面的衣领把他拎开,像是抓住了一只不听话的小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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