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的须后水是薄荷糖的。
正好他决定戒烟了,这个决定确实算得上有些仓促。
他习惯早上来一根烟提神醒脑,某一天的早晨他照例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嘴上咬了一根烟,白烟缓缓冒起。
这烟烧了三分之一,他也差不多清醒得差不多了。
一转头,就看到顾归从卧室里揉着眼睛走了出来,霍航一饶有兴趣地在阳台上不发声瞧着玻璃门里的顾归。
顾归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洗手间,隔了几分钟后,大概是刷完牙洗完脸就出来了,就趿拉着拖鞋跑去冰箱找牛奶喝。
霍航一在那一刻,突然就想戒烟了。
但霍航一现在却觉得自己的喉咙烧得发疼,烟是用火点燃得,只会让他的喉咙烧得更疼——他现在却很想来这么一根。
霍枫察觉到他的视线,把桌上的烟盒丢过去:“来一根?”
霍航一却没有接,黑色的烟盒在一段抛物线之后坠落在了他的脚边。
太轻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现。
霍航一轻轻地瞟了一眼,没有弯下腰去捡,反而转身就要往外走。
“航一。”
霍枫突然又叫住了他,书房里的窗户大敞着,霍航一却依旧闻到了那沉重的烟味。
幻觉之中——他莫名觉得这是燃烧着一朵漂亮地小玫瑰发出来的焦灼味。
霍航一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表情又变得和往常无异,他低低地喊了声:“爸。”
霍枫从小就对他严厉,向来都是带着他的姓一起喊他——“霍航一!”
叫他“航一”的时候屈指可数。
书房里又安静了几秒,霍枫再一次开口时,威风了一辈子的霍将军终究还是染上了年岁的沧桑。
他问:“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吗?”
“我知道。”霍航一说话的语速有点慢,但却很坦然,他抿了一下唇,“所以在你们眼里顾归算什么?”
霍枫嘴里咬着的烟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尾巴,他猛吸了一口,又规律地吐出。
眉目在烟雾间有些模糊不清:“筹码?定时炸弹?又或者是——”
“希望?”
还没来得及霍航一张嘴,霍枫的视线又随着了他,他淡淡地反问:“那你呢,你最开始又把他当什么呢?”
我把他当什么?
顾归已经在他身边待了快两年了,从他把顾归捡回来到现在——有两年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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