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辅脸色沉郁,道:“两位放心,这话我一定给岳父大人带到。不过,”他脸上闪过一丝嫉恨,“岳父很是信重那吕布,却未必会因为咱们几个的话,就疏远了他。”
胡轸怒目圆睁,道:“他们并州军凶悍,咱们凉州军难道又怕了?将军行事,咱们不敢多置喙。可若是他吕布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不留脸面!”
而士人和凉州军的不满,舆论中心的吕布尚无所知晓。
他正垂首立在未央殿中,心情激动得等待着大汉天子的接见。
虽然刘协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但是此时的汉朝绵延四百年,皇帝背后的象征意义仍是叫臣民悸动。
虽然此刻的洛阳城为并州、凉州两只劲旅所占,但在吕布的少年成长过程中,那皇宫里的皇帝仍是高高在上的。
“你就是吕布?”上首,小皇帝问道,语气不似孩童的好奇,反倒沉稳平静,叫他那颗激动的心亦沉静下来。
“末将吕布,见过陛下。”
刘协放下手中竹简,“仲颖同朕说,你骑射功夫了得。”
他端详着吕布。
阶下的吕布头上没有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上不曾挂西川红锦百花袍,进殿解剑,手中不曾持方天画戟,跨下更无嘶风赤兔马。
他就是汉末寻常武臣的打扮,身量高大,眼眸明亮,健硕的双腿似有轻微的罗圈,是久在马上行动的明证。
吕布麾下骑兵,乃是他毕生骄傲,被曹操所俘,死前曾说过,“明公(曹操)所患不过于(吕)布,今已服矣,天下不足忧。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
在这冷兵器时代,能有一支强劲的骑兵队伍,是千金不换的军事力量。
刘协在心中衡量着“吕布”的价值,微笑道:“朕说了要情一位骑射师父。既然是师父,朕自然要执弟子礼。吕师父,朕小字阿亥,以后还要请多指教了。”
吕布却是吓了一跳,道:“陛下,这、这……末将乃是游侠出身,不过是给陛下耍几把功夫,如何能与陛下师生相称。”
时人门第之见很深,纵然吕布自信于自己的骑射功夫,却也知道以他游侠出身,若与皇帝师生相称,被给天下士人口诛笔伐成什么样子。
刘协微笑道:“‘游侠么,生于武毅,不忘平生之言,见危授命,以救时难而济同类’,这等解难纾困的豪杰,如何做不得朕的师父?”
吕布文化程度不高,被小皇帝这文绉绉的话给绕晕了,却也知道是夸奖他的好话,而且是大大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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