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明白曹昂的顾虑,但是没有解释,又道:“况且若他们都到了襄阳,玉奴压力就更大了。”
原本压制荆州的将领都入了襄阳,襄阳城中原本跟随刘表的势力恐怕又要蠢蠢欲动。
“所以只让张绣过来见一见。”刘协道:“朕还有益州之事,要问一问他。”顿了顿,又道:“说不定,还能给他带一位人才回去,给荀攸解决些问题。”
“哪位人才?”曹昂下意识问道。
“便是玉奴所说的那位诸葛亮。”刘协慢悠悠道:“我这里有玉奴给的住所,咱们先照着地址,去探一探这位青年俊才,再去襄阳不迟。”
“这诸葛亮不在襄阳吗?”
“唔,他现下在襄阳城郊外耕种。”刘协仿佛能看到襄阳城中的情形,“他岳家与刘表乃是姻亲,这么近的关系,如今刘表一死,他可不是要出城避祸?”
曹昂笑道:“玉奴举荐了许多人才,却也不见陛下这样上心。陛下这般想见他,倒叫臣也好奇起来。”他原本是笑着,忽然眉心一蹙,有些仓皇起身,道:“臣失仪……请……”
刘协不用他再想借口,叩击车板,示意马车停下来,轻声道:“去吧。”
皇帝的马车一停,整个车队都停下来。
曹昂跃下马车,隐入路边林木间,这才捂嘴咳嗽起来。
刘协静静坐在车内,仿佛一尊雕像。
他当然可以要曹昂不必下车,但他清楚曹昂的个性,如果要曹昂留下来,那曹昂宁可憋过气去,都不会在他面前放肆大咳。
淳于阳从前头回来,敲击侧壁,问道:“陛下,出什么事儿了?”
刘协低声道:“子脩去更衣了,无妨。”
淳于阳望着曹昂离开的方向,就见曹昂从林木间走出来,正缓缓将一方绢帕塞入袖中。他是经历过未央宫汪雨事发当夜的人,此时皱眉上前,扶了曹昂一把,道:“你这脸怎么白的跟鬼似的?这幅样子就不要御前行走了,躺在后面那辆马车上歇着吧。”
曹昂也觉方才那阵痒意还未完全褪去,恐怕过一会儿又在皇帝面前大咳起来,因此有些虚弱得点一点头,道:“你代我向陛下告罪。”他上了跟在皇帝后面的那辆马车。刘协隔着车帘早已望见,只对着孤身前来的淳于阳点一点头,示意车队前行,可是心中愈发担忧起来——子脩的状况,看起来愈发不好了。
接下来半日,虽然不在同一辆马车上,但刘协仍能听到后面传来隐约压抑的咳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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