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有时间感慨,淳于阳从外面进来,道:“陛下,那蔡瑁来了。”
“哦?”刘协看一眼天色,已经擦黑,不过片刻行宫也要落锁了,“他来做什么?”
淳于阳道:“他说是要请罪。咱们的兵马已经捉住了刘琮。他肯定也得到消息了。”
“这是要来跟刘琮划清界限的?”刘协深信此次的事情是由蔡瑁纵容的,“消息是谁泄露的?玉奴那边查清楚了吗?司马徽在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淳于阳道:“玉奴那边的消息,臣还不清楚。只从臣这边查探的情况看来,似乎是臣这边派人先往南城郊踩点的时候,给蔡瑁或是张允手底下的人看出了端倪。这司马徽不知从何人那里得到的消息,所以一早就请了在南城郊的友人都到家中来。但是司马徽与布兵一时无关。”他顿了顿,又道:“襄阳城这地界,到处都是蔡氏的眼线,陛下在这里……总归是危险的。”
刘协淡声道:“危险吗?那蔡瑁不也是要来请罪吗?”
淳于阳看向上首。
皇帝脸上有种生死置之度外的沉静,“叫他进来吧。”
第199章
刘协冷眼看着趋步上前的蔡瑁, 要看他如何“请罪”。
蔡瑁倒也并不含糊,快步上前,躬身道:“臣听闻陛下受了惊扰, 立时赶来求见。此事臣有责任,没能及时知会淳于将军等人, 使得陛下受此惊吓。好在有惊无险, 陛下安然归来。”
刘协淡声道:“这么说来, 你早知道今日会出事儿?”
蔡瑁也不隐瞒,看起来真是坦坦荡荡,径直道:“刘琮调动部曲,臣如何能够不知?”
“那你就看着他行此悖逆之举?”刘协声音里冒着寒气, 可是观察蔡瑁的眼睛里却平静无波,他清楚, 蔡瑁会如此直接承认下来,必然是留有后手的。
果然此时蔡瑁吃了这一句责问, 并不惊慌, 垂下眼皮,平静道:“臣也是无奈之举。当日陛下暗示臣与张允, 刘琮不堪重任。可是这些年来,臣等辅佐刘琮, 荆州人尽皆知。如今若要拿掉他, 总要有说得过去的原因。刘表这些年虽然违背朝廷的诏令, 但是治理荆州却是颇得民心。如今刘表一死, 荆州民众正是为之哀叹之事,若要再动他留下来的子孙,恐怕要激起不平之事。这等情况下,刘琮若没有做出大错事来, 又如何能被轻易拿掉?今日这事一出,陛下若是还能宽宥刘琮性命,荆州民众自能领会圣恩浩荡,自此心悦诚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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