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阳嘴角一撇,道:“说了半天,他是来求官的?”
刘协微微一愣,旋即笑起来,道:“还是子柏说得透彻。他此时的确是来求官的,而且求的官职还不小。只是朕不能只看眼前的事儿,若为了解决眼前的麻烦,却给以后种下更深的祸根,岂不是得不偿失?”
淳于阳道:“那也要看情况,有时候火烧眉毛,只能且顾眼前。”他又道:“曹丕领着车队已经回来了,那小子到了行宫外头才发现乘舆里面空了,吓得不行,寻到臣这里来。臣只跟他说陛下先行了一步,叫他不必惊慌。那小子还说要来请罪。臣叫他先回去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请罪?”刘协也明白蔡瑁的“请罪”与曹丕的不同,随口说了一句,又道:“他今日也辛苦了,也吃了惊吓,你下去之后——算了,你转告冯玉,叫他宽慰宽慰曹丕。”若是要淳于阳宽慰人,只怕对方更是要害怕了。今日这事,没闹到最坏处,若是真到了最坏的情况,曹丕一行人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淳于阳应了,又问道:“陛下要怎么处置刘琮?人已经给我们抓起来了。”
刘协轻声道:“刘琮其实不重要,杀了也可,留着叫他做个农夫也可。关键是蔡瑁与张允这些人要如何处置……”他抚了抚发烫的脑门,大约是淋了冻雨,吹了冷风,不但因为被拦截受了惊吓,更因为系统中得知的消息,此时人有些精神不振,只是他不肯露出来给人知道,强撑下来思索着道:“荆州这些士族豪门,不比黄河以北跟随袁绍的……当初那些跟随袁绍的,都是实打实跟朝廷对着来过的,因此袁绍一死,朝廷收复地方之后,他们心里越发不安。荆州刘表死的太轻易了,蔡瑁与张允这些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此时便尽可以做滑不留手的泥鳅,谁也不好抓他们……”他说到这里,似是牵动情绪,低声咳嗽了两下。
淳于阳见状,也知道皇帝今日经历了太多,但他素来不会说好听的话,想了一想,原是曹昂来最妥当,但曹昂自己也还病歪歪的没好全,便道:“荆州这些事儿还是玉奴更清楚,不如叫他前来?”冯玉比他更会关心人。
刘协摇头,道:“他下去查今日的事情,正是忙乱的时候。况且以他的性子,若是今日的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如何会来见朕?”他习惯性摸向案几上装着奏章的匣子,要开始今日搁置了的事务,打开来看了两份,见一份是杨彪上奏催他回长安,一份是长乐宫来信说是甄宓已经到了长安。刘协看着信上文字,却只是不能静下来心来,他自己知道症结所在,抬眼见淳于阳还在,便问道:“那巫家带回来后,如今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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