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同她争,可心里很想跟她说个明白。
这些日子他虽没来见尤氏,但东院的事qíng他也都是知道的。他知道尤氏因为下人说了一句生女儿的事而发火,也知道她遣了不少人去庙里求送子的符。
若只是送子的符也罢了,可孟君淮听说,还有那种专门祈祷让女儿变儿子的符。
这让他心里多少有点膈应,女儿怎么了?和婧兰婧他亏待哪个了?尤氏这样一心求子到明明白白地嫌弃女儿,让他无法不觉得她有别的打算。
比如是在为日后的世子之位做谋算,又或者觉得儿子多了能让她压正妃一头?
这种想法让他无心再和尤氏多做争执,如果她真是这样想的,他再跟她解释女儿也好也是白搭。而若她并无这般想法反正儿子已然生下来了,多争执这个同样无义。
二人间稍静了一会儿,直到婢女端来jī汤小馄饨,孟君淮亲手接了碗,看向尤氏的目光重新温和下来:吃几口再睡?
嗯。尤氏由山栀扶着坐起身,一边心安理得地由他喂着,一边看着身边熟睡的次子。
这是她头一回在面对逸郡王时无心多说话,她全神贯注地看着这个孩子,许久之后,终于缓缓地笑出来。
她突然觉得他的宠爱也没那么重要了。现下她有了两个儿子,府里最年长的两个儿子,只要他们能好好长大,就是她最大的筹码。
相较于夫君的喜好随时会变,儿子总归是会站在生母这边的。
再想得远一些,如果他们中任何一个,来日可以成为王府的世子
爷。尤氏眼皮微抬,笑了起来,次子都生出来了,阿礼那边开始教他念书吧。
他还不满三岁。孟君淮微滞,我是相等明年再给他请先生的。
尤氏抿了抿唇:可和婧就是不满三岁已开始背诗练字了。
那是和婧自己好奇想学,其实跟玩也差不多学了两个月就不乐意了。孟君淮一哂,想了想,又道,不过也行吧,早些让先生进来,让他们姐弟两个一起学。
这样也省得他偶尔有事不能盯着和婧的功课,和婧就跑去找玉引了。
类似的事上,他总有些觉得对不住玉引,好端端的一个谢家贵女,自己才刚及笄,进了王府就要给几个孩子当继母那个小尼姑倒是没说过委屈,不过就他而言,虽然觉得孩子跟嫡母亲近些是必要的,但总让孩子去添麻烦还是算了。
比如和婧去正院这事,他的原意不过是在他有空时,带着和婧一起去用午膳,让和婧跟玉引慢慢熟络。结果和婧现在有事没事就爱找玉引玩去
弄得他总时不常地想跟玉引说对不住啊我没变着法的让你带孩子,和婧这回过来我真不知道啊!
结果晚上他去正院时,一眼就看见和婧正在玉引áng上蹦跶。
玉引正在妆台前拆发髻,从镜子里看着和婧笑:别闹了!玩得这么高兴,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哦和婧立刻不跳了,趴到áng上小脚丫踹踹,然后一扭头看见他,父王!
孟君淮:
他yīn着脸走过去,双手在和婧腋下一架,将她抱起来:还不回屋睡觉,你不困你母妃也要休息了,知道吗?
和婧望着他眨眨眼,一歪头,今天我和母妃睡呀。
孟君淮:啊?
玉引从镜中看着,被和婧这模样可爱哭。她又多看了两眼才把耳坠摘了,起身走过去:这不是何侧妃不在么?这边给她备的屋子榻又小些,奶娘也不好陪着她睡,她不适应,我就让她睡过来了。
哦孟君淮思量着点点头,然后问,那我呢?
?玉引一脸诧异。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孟君淮一番,不解地蹙了眉头:殿下您不去陪尤侧妃吗?
然后她很诚恳地劝他说:我看了医书,说产后容易多思。殿下您这会儿不陪她不合适,而且容易出事。
孟君淮:
他还没遇到过府中妻妾这么认真严肃、有理有据地把他往别人房里劝的qíng况,脑中正琢磨着如何措辞,玉引就边劝边推地把他请了出去:再说我都答应和婧了。您留在这儿,和婧就还得自己睡,她自己睡害怕!
不是,玉引,你听我说。他刚开口,脚在门槛处一跘,已出了门。下一瞬,房门就在眼前关上了。
屋里传来和婧愉快的笑声:来!母妃!睡觉!
孟君淮心中悲愤:父王也想睡觉
逸郡王在堂屋里戳着gān生气,这怎么办呢?
玉引说尤氏现在需要人陪,这没错。可他现在不能去啊!尤氏坐月子呢,要按时服药、按时进补、按时让医女给她按摩,他白天去看看可以,晚上在那儿留着委实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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