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太上皇没有理他,孟君泓也没有理他,又继续说了下去:儿臣的爵位也孟君泓说得哽咽起来,儿臣的爵位也没了,目下在京里说是个皇子不是,说是皇弟也不是,说是平头百姓同样不是。方才进宫门,迎过来的宦官一时都不知怎么称呼儿臣,儿臣实在
孟君泓抹了把眼泪,愧悔不已般地在病榻前跪了下去:父皇!今儿皇兄也在,求您为儿臣说句话吧!从前是儿臣不懂事,擅自和父皇亲近惹恼了皇兄,日后断断不会了!儿臣只求皇兄开个恩,放儿臣阖府一条生路,好、好歹准许儿臣在家人患病时,传个太医啊!
老十你皇帝额上青筋bà起。之前的话还都是事实,最后这一番可是实打实的信口雌áng!
他整治这个十弟,完全是因为东厂。让他这么一说,却成了他这当长兄的为了巩固储君位、巩固皇位而步步算计,毫无容人之量。
他更从不曾不许老十府上传太医。即便削了爵也还是宗室、也还是他的亲弟弟,他做不出这种事来!
然则皇帝质问与解释的话皆被太上皇的再一阵猛咳噎住,他忙上前为太上皇顺气,被太上皇一把抓住手腕:君涯你,你
太上皇的声音也一噎,一股热意涌出,又一口鲜血。
天色渐明,逸亲王府里热闹起来。大人们抑制着愁容,维持着新年里应有的笑意满面,哪怕他们人人都知太上皇病重之事,也没有人会戳破这层窗户纸。
不知qíng的小孩子们则是真的高兴。一方花园里,男眷们坐在亭中说事,女眷们在花厅里喝茶,小孩子则到处玩玩闹闹,嘁嘁喳喳的声音在各处都有。
王妃们心里也都想着太上皇的事,寒暄了几句后一时就没了别的话说。她们各自安静下来,玉引踱到花厅门口往外瞧了瞧,看见几个男孩子正在投壶。
他们投壶的地方在养菡萏的水池边上,换人来投时偶有着急的推搡一把,就会有扶一把池沿才能站稳的。眼下虽是冬天,池子里的水都结了冰,可若掉下去也还是不安全。
玉引便叫来赵成瑞,跟他说:你去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当心点,也让奶娘们多提两分神看着,别不小心掉到池子里去,也别磕了碰了。
哎,是。赵成瑞一作揖就往那边去,然则他刚走没两步,那边就已然出了事!
阿祚还小,连投了三支都没投进,旁边一个看着有八九岁的男孩就急了,道说该我了!还推了一把,结果毫无防备的阿祚便向旁边倒去!
眼看着他就要磕着池沿,离得最近的阿礼吓得一声惊叫:阿祚!
然后他伸手去拽,倒是拽住了阿祚没让他磕着池沿,可用力过大,两个孩子一起向另一边倒下,咣当当摔成了一团!
赵成瑞大惊,心里直呼一声天啊忙加快了脚步,玉引也惊一跳,提步就出了花厅。
但待他们赶到时,阿礼和阿祚都已爬了起来,阿礼气得小脸通红,指着刚才推人的那个就吼:你欺负我弟弟!
推人的那个本来还在说我不是故意的,被他这么一喊也来了气,一撸袖子既上前对嚷:他自己站不稳!怪谁啊!
你再说!阿礼也撸起袖子,一副要跟他gān一架的架势,及时赶来的赵成瑞一点都没敢犹豫,在他刚要往前冲时伸手把他兜住,堆笑哄:大、大公子您别生气,别打架啊!有话好好说!
阿礼正在气头上,扭头一看拦他的居然还是自己府里的人,就不高兴了,喊着跟赵成瑞理论:他欺负阿祚!!!
您别跟他计较,他准不是故意的!赵成瑞只能这么说,一边说一边跟那孩子递眼色,意思让他赶紧递个台阶。
结果那位小爷也轴上了,回嘴就来了句:我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吧!
这还了得?
阿礼张牙舞爪地就要扑过去跟他玩命,把旁边几个孩子都镇住了,阿祺和阿祐吓得一脸懵,阿祚急哭,在旁边挥着小手喊:哥哥别生气!别生气!
玉引衣裙繁复也不便跑,一路看着这场面只能gān着急。待她走到时,赵成瑞已有点招架不住,那边的孩子又还在挑衅,玉引只得过去往两个孩子中间一横:都别闹了!
你过来你正专注于跟对方叫板的阿礼看见她,一滞,声势一下变弱,母妃
能不能好好玩?玉引退开半步,目光在两个孩子面上一划,转而看见有人正从凉亭那边来,知道这是方才有人已将这边的争执禀给各府王爷了。
她便暂没多发话,蹲身揽过阿祚,问他:伤着拿了?母妃看看。
阿祚摇摇头:我没伤着,哥哥拉住我了!
他刚说完,遥遥传来一句:阿礼你过来!
阿礼往后一缩,明显有点害怕,却又皱着眉头一副不肯服软的样子。
同来的是孟君淮还有行四的齐郡王,二人到了跟前,自然是各自说自家的孩子,齐郡王拽着儿子就说你怎么欺负弟弟?你多大了你?以大欺小你很有面子啊?
孟君淮则说阿礼:还学会动手打架了?平常怎么教你的?道歉!
阿礼小脸紧绷,看看孟君淮,gān脆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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