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阿祐鼻子抽抽的想哭,他还没见母妃叫得这么惨过,知道母妃现在一定很疼!
不许哭!和婧一喝,手上倒还是摸了帕子出来,温温柔柔的给弟弟擦眼泪,她说,这个弟弟妹妹出来,你就也是哥哥了。不能随便哭了知道吗?不然多丢人啊!
这话果然是有用的,阿祐一听,眼泪就在悬住了,在眼眶里怎么打转也不留下来,泪眼汪汪的看着十分可怜。
来,你跟阿狸玩。和婧把阿狸抱给他,又气定神闲地跟他们说,你们别怕,我让凝脂去收着啦,如果真有什么事,凝脂会立刻过来告诉我们的!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她自己心里也怕死了。
她隐隐约约有那么点印象,记得母妃生阿祚阿祐的时候好像十分凶险,生完之后虚弱了许多天,而且阿祐一开始身子也特别弱
这回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但她就觉得,书上说善有善报,母妃那么好的人,肯定会没事的吧?
不怕了不怕了!和婧轻拍着阿祐的后背,夕珍咬着牙吸了口气:翁主
和婧闻声偏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掐在夕珍小臂上,掐得夕珍的手都充了血。
对不住!她赶紧松开手,跟表姐陪个不是,夕珍活动活动手腕,瞧了瞧外头:我也膳房走一趟吧,让他们提前备下些吃的,姑母生完孩子肯定累,得补补。
嗯,你快去!和婧点了头,夕珍随便一挽头发就出去了,往膳房走的路上,她手脚也都是发抖的。
王妃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千万不能!
膳房里,值夜的几个宦官一听说王妃要生了,赶紧把掌勺的大师傅全叫了起来。几个厨子迷迷瞪瞪的,刚开始还有所不满,过了会儿一看这位表小姐亲自过来叫膳,再有什么不满也都咽了。
jī汤、粥、羹这类慢炖的先炖上,馄饨、面也都先做着。夕珍吩咐得有条不紊,煮过火了就换一锅重来,làng费了不怕,不能一会儿让姑母吃着不合口。
哎,是,您放心。几个人点头哈腰地应,想赶紧把这尊小佛请走,没想到她施施然地坐下了:你们做吧,我在这儿瞧着。
吓得几人都一阵紧张。
然而事实证明,还好有夕珍在这里瞧着,他们才不至于更为难。
不过小一刻的工夫,正院的宦官梁广风来了。
梁广风衔着笑踱进来,左右看看:哟,老几位都忙着呢。
哟,梁爷。资历最老的厨子迎上去作作揖,心里头就嘀咕,心说您东院可别这会儿来叫板啊。
腹诽还没完,梁广风就开口了:给我来碗面,有jī汤没有?拿jī汤煮,再下几个馄饨。王妃生着孩子,我们侧妃候得饿了,吃点东西垫垫。
几个厨子一听:得。
谁也没料到王妃这会儿生,jī汤是夕珍jā待之后现熬的,自然只杀了一只jī、炖了一锅汤毕竟王妃再饿也吃不了两只jī啊?
现下侧妃来要jī汤面,其实单舀点汤来煮不是不行,但几个厨子都不傻,多少知道梁广风这趟来或多或少是较着劲呢,这些年都是这样。他们要真光弄点汤糊弄,东院非得削死他们;可他们要是擅自分了一部分过去,犯到王妃耳朵里那是不至于,但正院那个赵成瑞也饶不了他们。
啧,做人难呐!
要说这一府的主子,谁缺这么两口jīò?其实谁都不缺。可到了事儿上,这两口jīò就能让他们里外不是人。
一时间,几个厨子都在琢磨给这位梁爷塞多少银子能平这事儿了,一个女声四平八稳地传了过来:梁公公,劳您去跟侧妃回个话,今儿个对不住她,姑母生完孩子肯定累,喝口jī汤是好的,这jī她能吃多少、爱吃那块儿我说不清楚,所以不能随随便便准您分出去。您要么等等,等他们炖锅新的,要么就请回吧。
表小姐梁广风一见着她,脸就白了。府里都说正院这俩表小姐个顶个的不好惹,比他们东院俩表公子气势足多了。
梁广风不想示弱,可夕珍也没给他机会说话:今儿这块儿我做主,姑父姑母都不知道。侧妃要是不高兴了,明儿个我跟她请罪去,不让您为难。
这梁广风还能说什么?不甘心也得先忍着。他咬咬牙,向夕珍施了一礼,打道回去,路上自然忍不住要骂几句。
啧,横什么啊,不就沾了个谢字?不进王府谁知道你啊!他边念叨边进东院,瞧瞧亮灯的卧房,心说这份恶心必须先扔给侧妃,再让侧妃扔回给正院,不然他心里太堵了。
他吁了口气提腿要进去,然而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他:梁广风。
梁广风回头一瞧,连忙作揖:表公子。
我刚才跟着你去的,知道是怎么回事。尤则旭从yīn影下踱出来,你去给姑母添堵一个试试?我在府里说不上什么话,治你也还是能治的。
梁广风差点厥过去,他这不是倒霉么?!
几年前尤则昌、尤则明两个表公子进府,后来尤则昌犯了事儿给送回去了,换了这个年长的尤则旭进来,他从那会儿就觉得这位真不好对付。
尤则昌是出门就要给东院撑场的,可这个尤则旭,他什么事都不沾,一连几年府里都跟没这号人似的。现下他也十六了,眼瞧着再过两年就要回府娶亲,近来却突然抽风了似的突然爱管事,且还不是为了东院而管事,而是爱管东院的事。
就像这种暗地里跟正院叫板的事,他都被这位表公子截胡好几回了!
很多时候,梁广风都想问问他,公子您到底什么意思?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