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心中有疑,猜测恐怕福先生也是对七号房邻居有所怀疑。毕竟福先生也是终南洞里唯一一个怀疑牛嫂诞下的死胎和鹿几小神医有关的妖怪。
骆主任对福先生有求必应,连连点头道:“自当如此,虽然七号房的啾啾小同志还没有主观意识,但我相信牠必定是乐于助妖的嚯。”
骆主任说得隐晦,但许砳砳知道七号房这位小啾啾据说是终南洞居民的心头大患,爱搞破坏,劣性难改,而且蛮不讲理,也没有邻居能用武力制服它。
七号房在西北角,和福先生的二号房中间还隔着不听先生的一号房。
许砳砳是第一次涉足此地。
西南角的二号房屋后是一片光秃秃的荒芜土地,堆着一座座灰白色的小土丘,偌大的土地上只有一株鹅黄色的小花顽强地屹立在这片荒土上,它四周无遮无挡,纤细的花杆在风沙中折腰,却依旧顽强挺立地开出几簇小黄花。
这株孤苦无依的小花让许砳砳想到自己,他现在混夹在妖怪中求生就是这种状态。
不听先生的一号房则被花木所环绕,禅意幽深,房子后院的走廊连着钟房和鼓楼,这便是晨钟暮鼓的诞生之地。
许砳砳他们路过时,还听到从不听先生的房里传来的木鱼声和诵经声。
位于终南洞西北角的七号房,是终南洞里唯一一座半圆石堡,许砳砳看到它的第一感觉,是像一座修葺完善的坟包……要说得好听一点就是一座面包窑。
石堡周围一圈没有草木生长,正对着小洞口的方向,还有一道与洞口等宽,长达一米的被烧焦的痕迹,就像是一道警戒线,生长在警戒线以外的草木则比别处的杂草更加繁茂。
骆主任指挥李公豹和黑大壮把蜈蚣精的尸体抬到七号房门口。
尸体轻轻被放在地上时,却由于这一颠一颤而从蜈蚣精口中震出一团黄色的纸团,吸引了所有邻居的注意。
“……”
在场邻居面面相觑。
还是黑大壮和李公豹壮着熊心豹子胆,捡了两根小木枝相互协助,将有些黏糊的纸团剥开来——
这是一张黄色符篆,朱砂红的符文已经晕染开,皱巴巴的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来,只能辨认出正中间还画着一个像腰果形状的黑色图案,像是太极图的左半边。
符篆有些软绵绵的,只是被短木枝不小心戳出一个裂口,符篆竟然就在众妖怪邻居的眼皮底下直接灰飞烟灭,化作一缕黄色的轻烟,连纸屑渣都不剩。
“……”
没有邻居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们也无处考证。
骆主任薅着大脑门,为这些扰乱终南洞住户的生活体验的不定因素而头秃,他赔着笑道:“我们……还是先将吴弓的尸体焚化了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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