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仪长公主不由得看向接生嬷嬷。
世子妃,这是常有的qíng况,您是第一胎,这用的时间是要久一些的,若是您觉得饿的话,可以先吃些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接生嬷嬷极有经验地道。
康仪长公主一听,忙笑着问道:阿菀,你想吃什么东西?告诉娘,娘让人做。
阿菀感觉浑身疲累,脑子里有些僵硬,一时间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说道:来碗三鲜面吧,汤要最鲜的那种,食材也要新鲜的,不要加卤ò和薰ò这些了。
康仪长公主听罢,赶紧让人去安排了。
卫烜只觉得度日如年,每一息时间都难熬非常,心里止不住的慌张,脑袋里不由想到了自己的嫡亲母妃和上辈子继母李氏难产的模样,皆是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阿菀应该不会这样吧?
他心里越是慌张,面上越是冷戾,额头青筋突突地跳动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和旁边同样焦急的岳父一起大眼瞪小眼时,突然见内室的门又开了,霍地站了起来,三步并两步上前,急问道:怎么了?生了?
余嬷嬷无语地看着他,心说才进去两个时辰,怎么可能生了?可是看他眉眼含戾,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她着实心惊,担心他不管不顾地闯进去,只好咽下口中的话,转而道:世子妃饿了,奴婢要去给她煮碗面吃,才有体力生产。
卫烜一听,忙道:那你就快去啊。
余嬷嬷继续被他毛躁的举动弄得无语,想他过了年,也不过是才十九岁,心里安慰自己,年轻人毛躁一些也是应该的。
等余嬷嬷下去了,罗晔过来安慰道:没事,既然还想吃东西,证明阿菀还好的,就像当初她娘亲生她时,也是想吃东西,这样很快便能生了。
是么?
是的!罗晔言之凿凿。
卫烜终于舍得施舍了个眼神给岳父,只是看了他一眼又马上掉过头了,心里却想着,岳父那般不着调,他要真相信他的话就是棒槌了,怎么都觉得还是自己亲自进去再看看比较好。
所以,当余嬷嬷用保温食盒将煮好的面端进来时,后头跟了个男人。
产房里忙碌的人悚然一惊,接生嬷嬷就要赶人时,卫烜已经长腿一迈,就来到áng边了,对靠坐在áng上脸色不好的阿菀道:我看着你吃了东西再出去,反正现在也不忙着生,我在这里不会碍着你们的。
众人对他着实无语,幸好现在阿菀还没有开始生,见连康仪长公主都没赶他了,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地由着他了。
康仪长公主看了看女儿,又看向卫烜,很慡快地让出了áng前的位置。
卫烜坐到áng前的锦杌上,接过了余嬷嬷递来的那碗热腾腾的汤面,柔声对阿菀道:阿菀,我喂你,可好?
阿菀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面是余嬷嬷亲手擀的,吃在嘴里劲道十足,汤也鲜美非常,一口面一口汤慢慢地吃着,味道极好。可是阿菀却有些食不知味,她时而看看旁边坐着朝她微笑的母亲,又看看一双眼睛沉沉敛敛地看着自己的卫烜,搭在腹部的手指不由得蜷曲了下。
吃了半碗面,那种铺天盖地的痛感又袭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脸上又布满了汗,脸色看起来十分可怕。
卫烜差点端不住手中的碗,一脸惊恐地看着她,那模样儿看起来十分的可怜,比她这个产妇还要可怜,让阿菀突然间有些想笑,又想哭。
你先出去吧,我没事的。阿菀朝他柔声地说道,然后又朝旁边的接生嬷嬷道:嬷嬷,我们开始吧。
卫烜看着众人一拥而上,将áng围得密密实实,而他被人什么时候挤出来也不知道,只是双手捧着那碗还剩下半碗的面,一脸空白地看着被围得严实的áng,直到在吵杂的声音中,灵敏地捕捉到了一丝柔弱的呻。吟声,终于回过神来。
阿菀!他将碗塞给旁边的仆妇,又往前挤去。
快出去!康仪长公主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再次qáng势地将他轰了出去。
卫烜站在门前,像是被罚站一般,连罗晔到他身边问他的话也没听见,目光有些呆滞。
你到底怎么了?罗晔用力地拍了他一下,烜儿,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说着,自己紧张起来。
卫烜失魂落魄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什么!是的,没什么!他自言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天色渐渐暗了,明水城还在下雪,雪在黑夜中无声无息地落着,很快将原本好不容易清理gān净的院落又落满了。
这个雪夜特别地冷,虽然室内烧了地龙,可是站得久了,身体也变得僵冷不堪。
罗晔在室内踱着步,一边舒缓僵冷的身体,一边关注着里面的内室,心qíng起伏不定。
直到夜深人静,整个院子依然灯火辉煌,无人能入睡。
天微微亮时,罗晔已经坐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身上披着一件厚褥子,只是睡得并不安稳,直到突然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顿时惊醒,抬头望去,便见卫烜憔悴地站在门前,整个人都僵硬了一般,而丫鬟将一盆盆的血水端了出来,看得他心惊ò跳。
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水?罗晔惊恐地问道。
余嬷嬷再次上场上,忤在门前,勉qáng说道:驸马不必担心,没什么事qíng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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