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一段路之后,孙无瑕越想越是不对。
红萝镇又不是什么京城副独,便是有钱人,也不会有在郊外建别庄的道理。
他猛地回头看去,茫茫夜色中,风雪弥漫,遮天盖月,哪里还能看见白日里那座漂亮的宅子?
孙无瑕咯噔一下,暗自倒抽一口冷气,回头问同行女伴:“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迟道友摇摇头:“我没在陈老叟身上看见妖气。”
孙无瑕不放心:“你把食盒打开我瞧瞧。”
食盒打开,里面是犹有热气的菜肴。
红烧狮子头,四喜丸子,葱油拌面。
香气从盒中飘出,转眼又消散在风中。
是正正经经的食物,不是什么精怪幻术变出来的枯枝败叶。
但孙无瑕还来不及松口气,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
“无瑕!”
师叔贺柏不知为何竟出现于此,他匆匆赶来,停在二人几步开外,面色冷肃严厉。
“无瑕,速速过来!”
“师叔?”孙无瑕正奇怪,手腕已被迟道友捏住。
后者低声道:“别过去,他身上有鬼气。”
话音方落,对面的贺柏也厉声道:“无瑕,快过来,这妖孽根本不是迟道友!”
孙无瑕既没从贺柏脸上看见鬼气,也没在身旁少女身上感觉到妖气。
但这两个人里,必然有一个是有问题的。
到底是谁在说谎?
他一时竟拿捏不定了。
红萝镇昨夜鬼哭神嚎,孙无瑕也没觉得怎样,此刻身处荒郊野外,身边两个熟人却变得如此陌生,他忽然生出一股淡淡的恐惧。
……
却说长明后背贴着墙壁,胸膛起伏,剧烈喘息。
他的折磨不仅仅来自手背狐毒感染身体的灼烫,还有这股灼热蔓延至心口的剧痛。
离云未思越远,灼烫和疼痛反倒稍稍缓和下来。
连药铺伙计和江离见状过来搀扶他坐下,长明也觉得毒发痛苦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如是几次,他隐隐对这狐毒有些心得了。
狐精擅魅,但狐毒的棘手,并非只在表面。
毒素会通过皮肉骨血,侵入灵台,与元神共鸣。
对于中毒者而言,越是亲近之人靠近,毒性就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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