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等殷宁自己想起来了。一寸光阴一寸金,人生苦短,他要和殷宁余生的每一天都镶上金边。
“我儿时去过一次京城。”塞北王认真地看着殷宁的脸说,“我和兄长走散了,你救了我。带我吃饭、买小玩意儿,还让我当你的小厮,带我去过一天学堂,记得吗?”
殷宁这下子是真的傻掉了:“什么?”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塞北王含情脉脉地念着,“你就是我的长安花。”
殷宁皱起眉头,冷静地审视塞北王。
去学堂,怎么也要十岁了吧。
根本没印象啊。
“我忽然和兄长、侍从们走散,虽然佯装镇定,但内心又孤苦又无助。我在那大街上被推来搡去,险些被来往的路人踩在脚底下。”塞北王说,“幸好你把我拉起来,还拉着我的手跑到安全的地方。”
不怪殷宁不信,任谁都实在是恨难想象塞北王小时候孤苦无助的样子。
殷宁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么一幕,隐隐约约地有了点记忆。
“你是那个又黑又瘦、被醉仙楼大狼狗追着咬的那个小乞丐?”他迟疑地问。
塞北王老脸一红,扑下来靠在殷宁胸前:“是我。”
他以为殷宁会说他调皮,结果殷宁被他压得咳嗽两声后,感慨道:“你是真不要命啊。”
他终于想起塞北王是谁了,虽然记忆也不是很真切。
那大概是他刚去上学堂的头一年,现在认真回想起来,记忆里只剩下几句诗文。
他家里的仆人把他从学堂接回来,因他闹着要吃糖葫芦,被缠得受不住,只能带着殷宁去买。
殷宁拿着刚买的糖葫芦高高兴兴地走在路上,糖葫芦上缠裹的冰糖泛着莹莹夕阳日光,看起来美丽胜过世间的一切瑰宝。
然后,一个小男孩迎面跑来,恰好把他的糖葫芦撞落在地,上面沾满了灰,冰糖摔得粉碎。
殷府的下人如何能忍,揪住那小子就要打。
“哎!”殷宁本来还在难过,一看这小孩要因自己而受苦,连忙扑上去护住,“不要打他。”
就在此时,街上的路人们惊呼着闪躲,殷府的人才发现那小子后头竟然跟着一条半人高的大狼狗!
下人吓得手一松,塞北王就跌坐在地上。他回头看了看那可怕的狼狗,又看了看面前一雪团子一样可爱的小殷宁,心一横,竟然没有再逃,手脚张开护住了这个小团子。
“呜呜~”身后传来狗的悲鸣声,那发了狂的狼狗已经被来人一脚踩住喉咙,倒在地上。
殷宁紧闭双眼,好一会儿才敢睁开,他见自己和身上挂着瑟瑟发抖的小男孩都安然无恙,才拉着他一起站起来。塞北王吓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看起来跟乞丐并无两样,殷宁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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