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侍卫总管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一顿喧哗,似乎一队人马从寝殿前不远处匆匆跑过去了。
见外面闹得沸反盈天的,殷宁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窗外的动静。
“快!那边!这边!绝不许让他逃脱!”侍卫总管声音急切,走廊上脚步嘈杂,穿着盔甲的士兵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搜查。
忽然,殷宁感觉身后有人的喘息喷薄在自己脖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喊,便被人捂住了嘴,对方轻而易举地挟持着他,从后屋角门顺着小路躲进下人居住的耳房里。
“唔!”殷宁出了一头冷汗,拼命挣扎,但对于对方来说似乎是蚍蜉撼树,丝毫没有动摇那人的行动。
“唔——!”殷宁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弄出寝殿的范围内,大惊失色,趁机一口咬住了正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嘶!你别不知好歹!”那人手疼得一缩,但并未松开。他骤然出声,殷宁才发现来人竟然是自己那表哥,唐伯豹。
难怪他身上异香扑鼻!
唐伯豹人高马大,将殷宁紧紧禁锢在怀里。他一只手绕过殷宁胸前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口中恐吓道:“再敢叫就打晕你!”
殷宁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僵在他怀里悉悉索索地发着抖。
他从小就被表哥各种排挤欺负,当他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每年最怕的就是去外祖家拜年。
刚开始也并非如此,殷宁第一次见这个表哥是五岁。去外祖父家之前,年幼的殷宁便听父亲说起过好多次,唐家有个表哥学问好,总角之年便能与当朝才子对诗并不落下风。
殷宁早就心向往之。见到之后更是惊为天人——才华横溢不说,还长得那般好看,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一开始殷宁也是喜欢亲近他的。
但不知为何,好像自己就是不讨他的喜欢,说典故他就讽刺自己掉书袋,背古诗还中伤自己卖弄风骚,无论是吃饭还是更衣,他总爱捉弄自己,看他出丑。
长此以往,殷宁难免对于唐家、对于唐伯豹都有了阴影,每到过年都长吁短叹,总想寻个由头不去。
却并不能如他所愿,生母已逝,他作为母亲唯一的血脉,怎么忍心不去拜见外祖父祖母。
小时候每次见面殷宁都会被他气哭,每一次具体的因由他已经不记得了。只印象里他做什么都是错的,表哥也是极厌恶自己,才处处为难。
长大之后殷宁也学乖了,知道这表哥不喜欢自个,即使去了外祖家也总躲着他。
只是如何能躲得过,即使殷宁一言不发,尚且会被表哥寻个由头出来排喧半天。殷宁每到过年都要挨过这次会面,久而久之直到如今,但凡想起表哥来,殷宁心里总不能多么舒坦。
“我游历途中听说你被送来塞北和亲,连唐府都没来得及回就马不停蹄地从中原赶来,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白眼狼。”唐伯豹低声斥道,“表哥什么时候坑骗过你,打小你就跟我亲”
他把小时候背三岁大殷宁去庙会等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捡来说了两桩,在他耳畔轻声叮嘱道:“我松开你,咱们从侧门逃走,你跟着我就好,千万别出声。莫怕,表哥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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