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世界上每一个人生来就懂得如何去爱一个人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如琉璃般从容的去面对自己的心。
对于罗玄而言,这么多年里修的是天人之道,怀的是慈悲之心。清高傲物,对于世间嗔痴qíng爱从来都万分鄙薄。又哪里懂如何去爱人,又如何肯面对超然绝世的自己一颗日渐深陷的心?
闭眼沉思,已成昨日,那朝朝暮暮,生死相随,在浑然无迹间幽幽渗入心底,如影随形,刻骨铭心。当初的孩子般的单纯笑颜,如今忆及也是感慨万千,叫人心怜。
思及自己一手造成的今日之变,所有的qíng念,她的,他的,全部都化僵作一滩浓血。
武功废了又怎样,怕的是自己心死了,人废了。她恨他怨他都不要紧,可是怎么能够忘记他?忘记她那么无悔无惧的爱过他,忘记他们形影相依的那段日子?世间再没有比这个更残酷的惩罚。她的遗忘,宣布了她的瞬间重生与解脱,却也是他真正坠入爱与苦痛的开始。
怎么可能面对得了,他们两人间那么深的牵绊与依恋,对于她而言,从来没发生过?
记忆没了,存在的证明没了,从今往后,自己于她,再不是人世间最重要最特殊的一个,只是与陌生人无异。他再也看不到她撒娇的对自己笑,调皮的围着自己绕,大声的叫自己玄哥哥了这样的不信,不愿与不甘,谁能明白?
忘记,多简单的词啊,只那么一瞬间,一瞬间就可以把他们所有爱恨全部抹杀了!!
琉璃,你怎么舍得?
断断续续的咳嗽着,仿佛心肺都要被咳出来。也无心运功调息或者疗伤,武功再好又有何用?能挽回这一切么?手里泛áng的古籍散发出淡淡的药香,白天黑夜的疯狂治药,无论如何也要恢复她的记忆。从未有过的偏执而自私的希望,至少她还记得自己。
他以为他无qíng可以过没有她的生活,他以为他无y可以眼睁睁看她嫁为他人妇。可是他以为,只是他以为而已。他所有的以为,都只是他的自以为是、自欺欺人。他太低估了琉璃对他的影响,也太低估了琉璃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第一次她可以几句话把自己bī到狂xng大发,打伤了她。第二次她也可以不用动手,又几句话把自己刺激到走火入魔,功力尽废。
她玩失踪已经玩到他疯癫发狂,满世界乱转,她再次玩失忆又叫他如何承受?如何承受,她的眼里再丝毫没有自己的存在?
他知道自己再也做不回那个光风霁月的神医罗玄了,只是在她问他你是谁那一刻生命的感觉被抽离,让他确确实实,无比肯定的知道了自己对她的爱。如果那样刻骨铭心的疼痛还让他醒不过来,那他就真是应有此报。
也正是因为确认了自己的那份爱,所以,才更加无法忍受自己的被遗忘。
可是今时今日的明了,却显得更加不堪和难以面对了。
细听着,还能听到隔壁房里琉璃均匀的呼吸,梦中时不时吧哒一下小嘴,念叨着什么。
理智一万遍的告诉他,或许一切正如卢杨飞雪所说的现在忘记自己,忘记一切痛苦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可是自己怎么可能准,怎么可能愿,怎么可能放得下?
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飞花闯进房里硬拖着琉璃起áng陪她逛集市。听到琉璃可以不用离开,不太明白事qíng怎么回事的她莫过于是最开心的。
琉璃也知道只有趁着卢杨飞雪还未起时可以好好溜出去玩一下,不然他又要说什么身体还没好啊不要乱跑啊什么的了。她醒来已经十多日了,还没好好转转呢,好不容易来到古代。虽然雪哥哥说她来了一年多了,可是她都不记得了啊。不过她真是想不到自己这一年间漂亮那么多呢,连近视眼镜都摘掉了。是不是期间做了什么大的整容手术啊?
只可惜的是赵祥吉说jā给自己的易容术什么的也给忘了,又得重新jā起。她连武功都是基本上不记得了什么,偶尔qíng急下身体会自觉的使出一两招。
她多想当大侠啊,于是每日缠着卢杨飞雪jā她。卢杨飞雪的武功厉害但是诡异莫名,内力从身体里发出多是有形的,可以做飞刀或者暗器。常常牵做丝,或在身体周围包裹成内力的网,透明的又看不见。有时候琉璃调皮不听话就被他倒吊在树上面。甚至还可以凝作琴弦,凌空弹奏的。琉璃兴奋的嚷着要学,看火影看多了,总觉得那个是查克拉。
卢杨飞雪笑得无奈,天知道他yīn差阳错习得这身内力,又受了多少非人的nüè待和折磨呢。看着琉璃活蹦乱跳的身影有时候又觉得羡慕,能够忘记过去对于多少人来说是多么可望不可即的事qíng。
玩到大中午的和赵祥吉几个又匆匆赶回来,卢杨飞雪果然还没起身。轻轻推开他的房门钻了进去。看到他埋没在大大的áng中间几乎找不见人,只有一头惊为天人的长发散乱开来。忍不住口水流了一地。
看他的面具放在一旁桌上,便爬啊爬的爬上áng去想看他的脸,却被卢杨飞雪一个翻身把她面朝下的压在下面。
不肯放弃的使劲扭转身子,却只看得见他衣衫不整的露一点香肩在外面,白得近似透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