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暖儿是他的暖儿,他终于找到她了。
可他没有面目再去见她。
她受伤了,被自己se伤!不仅仅这一次,他做了太多的不可挽回之事!他不知该如何走下去。
暖儿,还有他们的孩子
孩子!苏璃蓦地一凛,琥珀色的眸子倏地微变!歌儿!他的孩子!大夫说孩子撑不过今晚!
歌儿前几日病qíng突然危急,当日他给歌儿把脉,无法直视那双与自己同色的眸子,孩子早产两月出世,先天体寒,脉象极为微弱,明显胎中受寒调理不当所致。
想到此,苏璃鲜艳妖异的五官倏然惨白!
他知道暖儿身子一直不好,他当初jīng心养着小心翼翼地守着希望暖儿平安诞下孩子,他害怕她离开自己,唯有孩子才使他们有一丝牵连,但他清楚暖儿不适宜生子,他拼了命学习有关巫医的一切希望护住暖儿,因此十分清楚暖儿的身体状况,在怀孕期间是万万碰不得凉水。
而在当时,腹中胎儿尚不足三月之时,他却将她推入河中!甚至想要她的命!若非当时他gān出的蠢事,孩子怎会如此孱弱?
他的孩子!歌儿是他的孩子!
如何都不曾想过,暖儿当初怀的是双生儿!生产之时定然遭受双倍的痛楚,若非在沈昀身边,落凤岭如此简陋的环境,他无法想象后果!
如今孩子又因他的无视而在生死边缘徘徊!沈昀无法及时赶到,暖儿定是心急如焚。
歌儿,暖儿带给他的孩子,她继承了夏侯家的琥珀色瞳仁,他早该想到的!
苏璃从未如此惊惧,绯艳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房内,他再也不想尝试这种失去亲生骨血的痛苦!
风云楼中,所有诊断的大夫皆被送出去,内院小楼之中,橙áng的灯光影影绰绰。
苏璃悄无声息地潜入其中,夜色静谧,他并未惊动暗处的侍卫,这一年多以来,为了超越凤离,他的速度已非当年。
苏璃不敢耽搁,迅速朝着黑衣卫传出的讯息直接赶往歌儿所住的地方。
还有两个时辰将要黎明,楼中明处守卫的人很少,他找到地方刚y上前,目光却蓦然不可遏制地胶着在桌子旁支颐休息的锦衣少年面上。
橙áng的烛火中,她没有平日的清冷寒冽,五官柔顺温润,长睫如蝶翼安静地阖上,月白的发绳随着墨缎般的青丝垂到清润的侧颜,恬静安宁,他不自觉想起当年在落凤岭之时,暖儿每天晚上在烛光前等自己回家,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暖儿
如同受到蛊惑,他几乎忘却一切,无声地靠近,俯身虚无地轻抚她柔顺的青丝,缓缓倾身痴迷地凝视她,却不敢碰触。
曾经,她是属于他一人的,他可以肆意爱她宠她,可如今,她却是凤离,她再也不记得他,甚至仇恨憎恶他。
暖儿,如今的你,哥哥该怎样做才能属于我?
苏璃细长的眸子在烛光中闪烁着炽热痴狂的异芒,qíng不自禁地伸出修长的五指点向凤离只一会儿只碰一下
呲!窗边传来一阵细微的刺啦声,好似有什么在刮着窗户。
苏璃眼眸倏眯,动作一窒,颀长的身影迅速没入黑暗!
因为他看到在那轻细地几乎无法察觉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凤离闭阖的长睫一颤,她醒了!
狭长清冷的凤眸在那一瞬间扫除困顿,清明而警惕!
她迅速起身走上前推开窗户,苏璃目光触及窗外的qíng形,神色一变。
墨雀!墨雀果然到了暖儿这里。
啾!墨雀跳到凤离的肩上,支起一只爪子对着她。
凤离解下它脚上绑着的纸卷扫了一眼,脸色瞬息冰寒,指骨发青,沉默地抚了抚墨雀光滑的羽翼。你做的很好,好好休息
她走到榻边安静地看着气息微弱的孩子,白皙修长的五指轻抚孩子稚嫩的小脸,眸光幽暗,微哑的嗓音疲累而彷徨。歌儿,明天一定醒过来好不好?
她从未想过师父也有不确定的时候,墨雀带来的信中只有一张方子,若是明日未醒,歌儿将永远不会醒,若是明日醒来,高烧退后便无事。
她拿着这张方子只觉重若千斤,她赌过很多事,赌资甚至曾包括自己的xng命,但这一次,她却要拿她孩子的xng命做赌!输了,她便要失去一个孩子。
若不赌,歌儿全无生还的希望!
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时候。
烛火安静,室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苏璃看着凤离在榻边沉默地坐了近半个时辰,他看着她挣扎徘徊,胸口发闷,难以控制心中窒息般的痛楚。
若非他掳走孩子,歌儿尚在沈昀的身边健康的成长,暖儿怎会如此?
时间缓缓流逝,他的目光纠缠在凤离净玉般的面上,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他的孩子,看到那张小脸,苏璃心中涌起奇特的感觉。
这是他的孩子,他做了父亲,世上有两个小家伙继承了他的血脉,这种感觉无法言语,他最心爱的人为他诞下的孩子,他不再是无法生出孩子的人。
小家伙病的十分严重,稚嫩的五官因高烧而á红,小小的唇却起了一层霜白。
这不是普通的高烧,若他没有猜错,歌儿的病在迟南枫梧山之时已经出现症状,北方的大夫如何会治这种类似地方xng恶xng小儿疾?这数日的耽搁病qíng恶化,原本并不算严重的病如今却可能要了孩子的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