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也没有发现,在酒肆靠右最角落的窗户位置坐着三人,两男一女。
女的正是凤翼最著名的青楼花魁歌伶娘子乐姑娘,她旁边坐着一名褐色束袖的肃脸中年男人,袍袖腿裤皆被束起,装束利落gān脆,在他们桌面上放在黑色的长剑。
而在这两人对面坐着一位身穿月白貂裘的温柔男子,五官平庸看不出任何特色,在人群中很难再出来的类型,但他周身萦绕着一股奇异的温雅舒适气息,青丝如质地上好的柔软墨缎,唇角含了一丝如清泉柔和的笑意。
瞳色寂冷的眸子却望着那名叫雅倩的女子方向,或许别人无法听到这名女子发出的细微的声音,但他十几年来耳力已非常人可比
苏暖?凤离?两人有什么联系么?
主子,刚刚的便是采乐时常与您说起的七殿下乐姑娘目光透出一抹热切,频频往外看,但在这名男子面前却不敢过于放肆,只能稍稍侧身目送已走远的凤离。
当初她也曾有幸与七殿下见过,作为大臣搭讪七殿下的棋子,让她引诱七殿下,没想到媚药不知怎么地到了自己的杯子,被自己给喝了。
月白貂裘的男子收回略带疑虑的qíng绪,五指摸索着已凉的杯盏,唇角含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乌蓝倒与我说起过他。
乐姑娘垂了垂眉,眸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耻,她身侧的褐衣中年男子冷冷扫了她一眼,她心中一噤,飞速扫了一眼对面的主子,恭敬道:
听闻蓝公子因大皇子的死十分怨恨七殿下,采乐想蓝公子对七殿下的评价定然有极大偏见。乐姑娘垂眉,乌蓝是要拜上官昀大皇子为师,但大皇子只收七殿下一个徒弟,不愿收他。
他为何因容楼的死而恨这位七公子?七公子不是容楼的徒儿么?淡润的嗓音沁人心脾,但从他眸中却看不到一丝波纹与焦距。
乐姑娘愣了片刻,随即想到容楼是大皇子的字,很少有人知道迟南失踪多年的大皇子是凤翼惊才艳艳的七殿下的师父,更少人知道大皇子字容楼。
七殿下要杀迟南国君,大皇子因阻止此事而中了千机,中毒而亡,蓝公子恨七殿下不念师徒之qíng放迟南国君一命,认定七殿下弑师。
乐姑娘说完,对面貂裘男人并未开口,淡色的瞳仁掠过一丝异色,转瞬即逝。
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唯一徒儿么?容楼?
如此优秀,却又如此无qíng,薄qíng之人,你怎能去爱?只能徒增遗憾与悔恨罢了。
飘飘扬扬的雪花纷飞,男子静静看着窗外的落雪,眸色如湖,却没有焦距。
不知晓她长得什么模样?听这嗓音,的确如传闻中年轻,还是一个孩子。为何容楼会爱上这么一个孩子呢?
想到刚刚她说的盛世,似乎每一个都如此坚信一定会实现,因为她的优秀么?优秀到什么样的程度呢?优秀的女子,世上很多很多,不是么?
他倒是有些期待这位凤离如何与众不同?值得容楼即使明知时日无多,依旧为她设计如此长远
凤翼京都,锦离宫。
凤翼京都的皇城与外城相比,在当初与上官颉的攻城之战中焚毁的还不算太严重,锦离宫修整一番后,与当初相差无几。
白色的砖石地面光滑洁净,不染一尘,湖蓝的帷帘坠地焕然一新,室内虽没有焚香,案上净瓷玉花弧中却a了几枝鲜艳的红梅,为简易冷清的摆设增添了一抹清新自然的亮色。
花弧一脸黑气地站在蓝色帷帘后,在她与残风身侧站着七名充满异域风qíng的艳姬。
娇小玲珑型、豪放艳丽型、高洁孤傲型、含羞带怯型,各个美人皆是各具特色,美目盈盈如水波潋滟,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娇躯只着薄薄半透纱衣,随着她们扭动的动作,隐约可见隐秘部位。
花狐一张原本还算艳丽多姿的脸硬生生变成了千年僵尸,残风眼观鼻鼻观心,目光注视着美人左侧的侧殿门口,事实上他与花狐是在站岗,站在公子平日处理事qíng的侧殿门外。
眼前的七位女子在两位公公的带领下已在门外安分站了大约半个时辰时间,很显然这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较量,是殿下与陛下的斗智斗勇
这位大哥,七殿下什么时候出来?
七殿下这才刚回来没几日,每日如此辛苦万一累着了如何是好?不如让奴婢进去伺候?
是呀,让我们进去吧。
莺莺燕燕的声音此起彼伏,花狐眉头拧成一团,刚要说什么,侧殿中走出一名湖蓝斜襟锦衣的清艳绝色少年,七位美姬目光瞬间热烈似火,齐齐迎上!
难道这就是七殿下?果然如传言中般俊逸无双,一点也不凶煞,浑身带着贵族的优雅,似乎似乎眉宇间略微有点yīn柔?
奴婢等见过七
数名美婢秋波频送,盈盈委身就要扭着水蛇腰行礼粘上去,岂料正在此时蓝衣美少年说话了:
公子累了,已歇下了,谁都不见。
七名美人一僵,半蹲下的身子尴尬地不知该如何。
不是殿下?
这名湖蓝锦衣的绝色少年眼眸没有一丝温度,看都没看这七人一眼,转身又走进侧殿,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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