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淡叹了口气:树妖?你怎么觉得那是树妖?这明明就是神树嘛。
我的确是见过昆仑神树。余墨淡淡道,颜淡应是也见过,不然也不会知道用火对付得了它。
颜淡看着他,讶然道:你怎么可能见过?我记得除了天庭那一棵,别的地方就没有了。
余墨没回答,反而望向了神霄宫主:你需要魂魄纯净的人替你解开楮墨的封印,因为这样一来,魔相中可能出现的危险会少很多。
神霄宫主点了点头:魔相里出现的事物,至少是我们之中一半人曾经见过。本来我想等你们走到魔相尽头再进来,没想到你们连区区昆仑神树都对付不了。他倒不是自负,语气神qíng都更像中肯地陈述一个事实。
颜淡嘟囔一句:这样说来,你何必找什么魂魄纯净之人,你自己不就可以闯过魔阵了么?
我见过的事物太多,路途艰险只会更胜。神霄宫主轻描淡写地说,若是只有你们三个,可能昆仑神树已经是最难过的一关,但是加上我,这恐怕算不上什么了。
颜淡顿时毛骨悚然。
这是一块广袤无边的大地,没有任何人迹,所过之处俱是蓟糙沙石,一片荒芜。一行人在石林之间升起了篝火,火焰跳动,是这荒凉黑夜里唯一的光源。
唐周用佩剑支着地,靠着岩石坐下。走了大半日的路,除了些微疲倦,居然没有饥饿感。他觉得奇怪,便问了出来。颜淡一摊手,很是无奈:如果我们是在楮墨的意识里,自然是不会饿的,神器又怎么会饿呢?我猜想,我们虽然走了这大半天路,其实在外面也不过是半个多时辰。才过了这点时辰,就更是不会饿了。
唐周思忖一下,又道:依你这样说,这里所见的都不是真的?
颜淡用蓟糙拨了拨火堆,偏过头想了一会儿:换个明白点的说法,这里的一切是真的,只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模样了,我们所看见的蓟糙、戈壁、石头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物。不过如果不幸困死在这里,那也可以当自己死了。
只要保住自己的xng命,自然能出去。神霄宫主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颜淡轻轻叹了口气,嘀嘀咕咕:这都是谁害的她知道前路艰险,养足jīng神才能应对,便慢慢往后靠着石块,想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可是这石块棱角尖锐,硌得她很是难受。忽听余墨轻声唤道:颜淡。
她转头看去,只见余墨将手搁在膝上,微微笑道:到我这里来。
颜淡立刻喜气洋洋地扑过去,枕在他的膝上,余墨动了动身子,让她枕得更舒服。颜淡忽然想到之前被困于昆仑神树,他朝着自己微笑,就像映出了她一直不敢再面对的心意。她这样想着,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突然扑哧一笑:余墨,你脸红了
我没有。
可是我看见了,颜淡觉得有趣,忍不住抬手去触碰他的脸庞,这里,还有那里
都说了没有,别闹,快点睡!
颜淡还待乘胜追击,忽然眼前一花,一道剑光正好掠过眼前,晃得她难受,转头去看到底是哪个罪魁祸首。只见唐周抽出了佩剑,正对着火堆慢慢擦拭,从剑柄的凹凸纹路一直到剑身,火光映在青森森的剑锋,当真剑光如秋水。
这是把千古难得的好剑,你看杀气含而不露,剑光明净似水,难得的好剑啊好剑。
唐周的师父把剑送给他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颜淡被剑光晃得眼花,杀气腾腾地支起半边身子,突然眼前一暗,余墨伸手遮着她的眼,低声在耳边道:睡罢,明日还要赶路。
他的手指带着一股清凉之气,颜淡心绪平缓,挨在他的膝上慢慢闭上眼。不过半盏茶功夫,她已经意识朦胧,只隐约听见余墨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没发觉么,自从到了魔相,就很容易变得bà躁,连颜淡的脾气都坏了很多
颜淡渐渐坠入睡梦,梦中那层层白雾之后,站着一个颀长清华的身影,隐约可以看见这人一袭青衫,袍袖飘逸。只见那人握着一把匕首,在手上割开长长一道口子,血珠顺着他的手腕滴落,每一滴血都化作一只血雕,在苍穹中扑扇着血红的翅膀,突然朝着她这边扑过来!
颜淡一下子惊醒过来,只见余墨正低头看着她,黑眸幽深。他忽然低声道:你刚才也听到了?
听到什么?颜淡顿时毛骨悚然,往旁边看了看,只见唐周和神霄宫主都醒着,尤其是神霄宫主,不知怎么,神qíng有些古怪。
刚才我们都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耳边说话,可是这里除了风声,就没有别的声音。余墨语气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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