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有人进来,我翻了个身,睁开眼,头有些涨。金丝绣凤的宫纱áng帐被轻轻掀开,皓月惊讶得看着已睁开眼的我:小姐,我把你吵醒了?我无力得笑笑:没有,我自己醒来一会了。说完坐起身,看见皓月身后的紫樱拿着一套重丝的宫装,我吩咐到:今天穿那件樱粉的细丝裙,就是上面绣海棠的。说完靠在枕头上,喘了口气。一夜没睡,感觉有些累。小姐,皓月紧张得看着我:小姐今天身体是不是不舒服啊?我摇摇头,给她一个轻松的微笑:今天想绣完那幅图,不易穿得沉重。小姐今日不去烟波亭了?皓月疑惑得问着。不去了。我在紫樱的搀扶下起身,接过玉梅递上的热手巾,回头对皓月说:今个儿不去了,你去准备准备我的绣架和丝线,再添些绿色的来。
其实,我只是想知道那柳妃是否已经发现簪子丢了的事,有没有看到那颗扣子,开始查了没有。一旦她发现,这宫里必定都会知道了。昨夜我已经让小荣子今天一早就去暗中打探,还可以从áng敬那里探听探听。因此我又找来惠jú,要她在今日áng敬来时问问宫里有什么新鲜事。
一切都安排好,我就坐到绣架旁边,只留皓月一人侍侯。我点起淡淡的百合香,集中jīng力的绣着那幅大漠如烟图。细密的丝线串在银针上在手中游走,我尽量先不去想一些事,心中却在祈求上苍让柳妃不要发现那颗扣子,这样,皓月就不会有事了。
直到晌午,小荣子还没有探听回来,我心中不免有些焦虑,手上也有些乱了。小姐!是皓月的声音。我抬起头:怎么了?迎面是皓月诧异的脸,我疑惑得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之前绣的一处小小的马匹纹理错乱,定是自己心神不宁时手下出错的。我叹了口气放下针线,端过身边的银莲茶碗喝了一口,对皓月说:把这架子收了吧,今天看来是绣不完了。揉揉眉心:皓月,你去把惠jú找来。小姐累了吧,还是歇一会吧。皓月关切得看着我,我笑笑:不打紧的,昨夜没有睡好,今天身上就困顿些。我挥挥手:去吧。
娘娘,您找我?惠jú走进偏殿,皓月在她身后。我定了定神:惠jú,今天áng敬都送什么食材了?回娘娘话,别的倒没什么,不过有新鲜的莲藕呢,这时节还是很稀罕的。惠jú笑着答到。我也笑了,看着一旁的皓月:一听到这莲藕就不由想起你做的糯米藕了。小姐想吃皓月今个儿做给您不就行了?皓月嗔笑着,又转头看着惠jú:那你先在这侍侯娘娘。我用欢快的口气说:快去吧,有惠jú就够了这里。
看着皓月出了偏殿往小厨房去了,我收起笑容,看着站在身边的惠jú:跟áng敬打听得如何?娘娘,惠jú不明白我怎么突然严肃起来,昨日也只是让小荣子今早传个话给她,没说原因,估计惠jú是以为我想听听新鲜事打发光yīn了,见我认真的样子反到吓了一跳。我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拿起茶碗轻轻ī上面的沫子,借此掩饰过去。不过惠jú没在意了,许是听到了有趣的事,她的脸色兴奋起来:娘娘,可是有一件不得了的事呢。我心头一颤,不会。。。。。。
听说裕王昨日进宫和皇上商议国事,商量完都近丑时了,皇上新翻了两个才人的牌子,一个竟让送去裕王临时住的清晏堂了。您说说这。。。。。。我轻轻嘘了口气,笑了笑,看来外界所传的皇帝与裕王的关系非比寻常不是谬传了。只是可怜了那个才人,不过裕王并无王妃,也许就赐给他了,那样也好,比在这皇宫中qáng。那个才人今早被赐给裕王了。惠jú接着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过接下来的话让我吃惊。听说是给裕王做侍寝了。那才人出身也是不错的呢。而且据说貌美如花。惠jú感叹着,我没有接话,喝了口茶:没有了?恩,没有了,áng敬就说了这个。惠jú看着我,我点点头,心中石头稍稍放下了些,抿了口茶才尝出是雨前的龙井,又喝了一小口才放下。柳妃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么?心中还是有些放不下,又问了一句。哦,听说柳妃前几日掉了一只簪,可巧皇上捡到了呢。皇上还说那簪子很特别,他也很喜欢呢。今夜皇上要宴请几个兄弟和家眷,柳妃也许会戴吧。惠jú帮我斟满茶杯又说到:娘娘,您不知道,柳妃自从有了身孕,皇上待她更比从前了呢没什么珍贵的东西都往昭阳宫送。我淡淡一笑:柳妃温柔贤淑,又怀的是皇上的头一胎,自然该不同啊。不是皇上的头一胎。惠jú压低了声音,看看四下才说:以前还有个李美人的,五个月的时候小产了,后来人就疯了,送去冷宫了呢。我抬起头看她:这个我可从没听说过。心中却没有在意,毕竟历代皇宫里这种事qíng多了,也就不足为奇。只是,遥帝竟把那李美人送进冷宫,就算是疯,这样也未免有点太残忍了。现在心里担心另外的事,一旦柳妃今日要戴,那可就一定会被发现了。我放下茶碗对惠jú说:今个儿还没见到小荣子,你去把他给本宫找来。惠jú领命便下去了。我静静闭上眼睛,想着该怎么办。本来想如果今日柳妃没有发现,就让小荣子晚上悄悄送回去,好在我还有一只簪,皓月也就不会知道我已经了解真相,也不会发现我把那只送了回去。可是,如今看来,晚上送回去是不大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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