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脱口而出:皇上是天子,怎会为了一件衣衫传唤后妃,这可是对皇上的不敬。我的声音镇定而平缓,走上前几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比起我们,李氏总是见过皇上承过皇恩的。皇上金口玉言,怎会平白称赞女子,定是其心所想其口才出的。只是李氏不慎冒犯了皇上才被贬至此吧。若说什么其他,总是虚言。
李氏带着感激的目光看着我,知秋却是满面通红,呼吸加快了。
你。。。她怒视着我,却不知说什么好。你竟敢顶撞我!她的一只手高高扬起,我闭了眼,心是害怕的,等待那极具羞ǔ的一巴掌落在我的面上。
一时间,气氛紧张qíng势急迫,众人皆安静下来,带着惊慌的神qíng看着我和知秋。但其中,也不乏嘴角浮着微薄的冷笑,抱着看好戏的女子,心中不留余地。
一个轻柔却威仪的声音传来,只是这声音在我听来只是端庄而已。
知秋姑姑,这是在做什么?
她也是喜欢素净颜色的。此时身上紫晶色撒点点银白珠花的复纱罗裙衬得她清秀的面目多了分高贵典雅,甚至更趋成熟的味道,只是,却不适合她年轻的容颜。
啊,奴婢参见淑仪娘娘。知秋慌忙跪下,周围也随着她跪了一片。
起来吧。怡妃没有看她径直朝我走来:谢娘,这里可还习惯?
她的目光真诚,我甚是感动,连连点头:多谢娘娘了,我实在是不知如何报答!
怡妃羞赧一笑到:就是来看看你。她说完看了看我脚边那盆衣裳回头对知秋说:我有事要跟谢娘讲,这衣服。。。
娘娘放心,这衣服奴婢洗了便是。知秋面上再次出现那令人生厌的谄媚表qíng,声音早不复先前的粗鲁凶狠。
院外临湖有一处石廊,怡妃在里面坐下,惠儿站在不远处。我看着面前银光点点平整如镜的湖面,目光一转,落在了怡妃犹豫为难的面上。
娘娘可是有什么需要谢娘的地方?我问道。
怡妃抬了头看我:什么都瞒不过谢娘的眼睛。她说着拿出一只香囊,墨蓝的底色上祥云朵朵,我只扫了一眼便大吃一惊。那分明是我曾绣给沈羲遥的。
这是皇上随身之物,今日皇上换衣服时拉在了我那里,可是整理的宫女太不小心将上面的丝线勾了出来。这绣工过于jīng巧,我也不敢拿去绣兰阁,这若是传出去,皇上会不悦的。便想到了你。她温柔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淡淡的bī迫。我没有说话接了过来,仔细地翻转看了片刻,那丝线勾出得不算严重,可是若说修补却要费番功夫。
娘娘何时要呢?我抬了头看着怡妃。她听我如此说心中的石头应是放了下来,我见她嘘了口气,沉思半晌说到:若是我现在就要呢?
我一低头,其实自己是知道这香囊是要立即修补的。按着传闻中这怡妃的得宠程度,沈羲遥随时都会去她宫里。或者,沈羲遥发现了香囊不见了会派人去找,是半刻都耽误不得的。
我弄弄笔墨还好,可是这绣工实在是没有天赋。借着仲ūn最明媚的天光我细细得修补着,怡妃在一旁看着我手上下飞转,眼里都是赞叹。她突然自嘲得说到,神qíng放松而开涤。
娘娘说笑了,这绣工对于官家小姐只是打发时间的用具,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糊口的本事,自然是不同的。我小心得咬断最后一针上剩下的丝线,扬起头说到。
怡妃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着前面波光粼粼的湖水出神,我没有打扰她,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隔岸的杨柳依依,风华清淡。
可皇后也是官家小姐,却一样绣得那般美好。她的目光黯淡下去,声音中有悲戚:这香囊就是皇后亲手绣就的,皇上总是带在身边,几乎是片刻不离的。
我的心中冷笑着,片刻不离,外人看去是他深爱皇后如斯,qíng深意浓吧。可是,若他真的那般爱我,怎会丢我在那冷宫中一年都不闻不问,让我几乎惨死其中?若是爱我,为何不听我和羲赫的解释,甚至连我们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就一个囚禁一个发配?若是爱我,又怎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另立新宠,恩爱甜蜜?。。。。。。心中酸涩胀疼得厉害,不由咬紧了嘴唇。
我在胡说什么,我怎能和皇后娘娘相比呢。怡妃掏出丝帕抹了抹眼睛换上一个无奈的笑容,我手上迟疑了片刻,不知如何去安慰,只有将修补好的香囊递到她的面前:娘娘,您看看,可还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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