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墨怔然抬眸。
你动心了。谌霁断语。所以,你为傅洌分心。所以,我与肆意的打算,你想得到一,想不到二。
那么,二是什么呢
让他记住你那一剑,让他记住他即将失去你时的绝望。唯如此,他才能为你所用。
谌墨把玩起桌上茶盅。就是这只手,执匕刺进傅洌胸下。若事qíng由头重演,它是否还能如此恁样果断?
肆意托我转告你一句话:你在皇后、太子妃身上所下的功夫,不能白白làng费。
苦笑,幽叹:还是小意意一语中的。
事行至此,势行至此,他们身在侯门,家门要顾,家仇要寻,天家那个漩涡,已是卷进去了
我的天山雪莲,我的小莲花,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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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山雪莲,我的小莲花,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在哪里啊呜!
长发,紫衣,玉面,月眸,腰悬翡翠,颈缀玉石,活脱脱风流多qíng贵公子一尊的某位仁兄,在凭空飞来的一只粗瓷大碗险险敲中门牙的威胁下,怪叫着一跳丈把高。又在众人侧目中,张臂扑向从楼梯上走下的一位素衣美少年,而后被一脚踢出门外,滚到街心。
众人正准备掬一把同qíng之泪时,这仁兄已跃地爬起,顽qáng地再朝目标进发。而在众人尚来不及喝采之时,再一次被一拳捣在腹上!
莲花
闭嘴!他到底散哪只眼,又从哪里看出她是一朵莲花?谌墨粉拳再举。
啊呜!耶落云抱头蹿出。
他是追你的两人之一?谌霁问。
他救过我。纵说得不qíng愿,但是事实。
谌霁冰颜稍缓,俊丽双眸直视来者:你怎追得到此处?
嗯?耶落云瞠目结舌,指着他一张脸,你、你、你
谌霁微颦眉:你到底如何追上来的?
嗬~~耶落云陡舒口气,拍胸道,还好,你是冰梅,不是雪莲,还好哦,我的莲花只有一朵。
笨蛋!谌墨举足又给他背心一踹,你怎会这般快就追上来?
耶落云仰天大笑:在为我在小莲花的衣上,撒了千里追香,只有我这个鼻子闻得出来的千里追香!转对着谌霁那张黑云密的脸,嚣张道:我是小莲花的救命恩人,对待救命恩人,要知礼哦,小兄弟。
谌霁转向谌墨:你准备带着他上路?
不准备。谌墨耸肩,只要甩得掉。
第七章天山雪莲
甩得掉?
才怪!
从北国到江南,由旱路换水路,千里迢迢,近万里之遥,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喉咙为此发痛上火过,谌墨第一次发现,这世上,有人脸皮比自己厚,筋骨比自己硬。
谌霁在初时,对耶落云尚是一腹警心,但在发现这人可以令自己最顽劣的姐姐半晌无语时,陡觉他也不是恁样不可爱起来。俗话说得好,恶人自有恶人磨,就让常以折磨别人为乐的谌家三小姐,也经受别人的折磨罢。但是,凭心讲,耶落云这人,有够不要脸。
耶落云又如何呢?
不要脸又怎样?活得快活就好。
北岩三王子,母亲出身为奴,虽育了一子,却因最不受父亲宠爱,连个嫔字也封不到头上,给个不伦不类的红花夫人聊算了事。为母子两人生存,他以三王子之名,十四岁即请战出征,以一载时光平定北漠半边江山,赚封阔海将军,后至阔海大将军,但,又如何?
血统里内的不尊贵,永远无法抹煞。母亲依旧上不得台面,他上得去,却要被人暗示须感恩戴德。
他的存在,先,只为衬托两个哥哥尊贵血统的小丑;后,则荣升为替两个哥哥保疆守土的高贵奴才。
接受了这个事实,母亲的哭泣令他厌烦,父亲的虚伪令他疲讥。北岩三王子敛尽雄心壮志,周游天下志在游戏人生,更玩过各式死亡游戏,试验上天的耐xng。
当有一日,由天坠下一人,他是预备当成上天送来的游戏,捧颊旁观的。看一个人四肢扭曲,头破血流,呻吟哀鸣,血流殆尽,回归寂静,由生到死,这过程,多有趣。
当那人没有呻吟,没有呼叫,从地上站起,一步一步,向前移动时,俨然,已将他的设定打破。
这位兄台,敢问你可是跳崖自杀者?他问。
那移动中白衣泰半为血染浸的人,向他投来一睇冷冷清清的睇视。的确,是冷冷清清,他征战沙扬,杀人无数,从没见过有一个人临近死神之胁时,眼神犹能se出如此高贵的清冷。
兄台好勇敢,再问兄台,兄台的寻短是为qíng还是为民族大义?
那人不再看他,扯眉淡颦,步掀不停。
又问兄台,胳膊断了为何不包扎一下?还是兄台不满意寻死不成,y利用它就此将血流光?
那人倏抬了半边染血的脸颜,一对清冷的美眸扫来:你是哪来的痴瓜烂瓜木头瓜笨蛋混蛋王八蛋滚出本少爷的视线十万八千里以外!
骂完这话,他肯定那人神志已经昏迷了,清眸呈了放大的虚无,但奇得是,一双足,仍在迈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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