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回头,未开眸,说罢。
她趁无人时来,定然不是向我道歉的,昨天的那一笑,全无歉意,倒是得意满满。
姐姐,你很难过么?
尚可。
你那么喜欢姐夫,定然是非常难过的罢?
还好。
哈,姐姐,你总是这样与众不同,晴翠声里,夹的可是怒气怨气?从小到大,人人都知道苏家有个远芳仙子,却不知有个晴翠小姐,和你一起出现,我分不到一点点关注;单独出现,别人却总要问起我仙子姐姐如何如何,姐姐,这样的滋味,你可尝过?
所以呢?所以她要夺我所得?这个理由,可够心安理得?
姐夫第一次出现在家里,我即喜欢上了姐夫,可他那时眼里,只有你一人,我望着他看你的眼神发誓,总有一日,我必也要他如此看我!
结果呢?如愿以偿么?
那一日,我到这府里来,姐姐你正午睡,姐夫由外面回来,看过姐姐之后即到书房,我端了酒菜给他,姐夫食用完到内室小憩,在他将睡未睡时,我上了那张榻,我可以明确告诉姐姐,姐夫很清醒,他没有把我当成任何一人,我想,或是姐姐有妊以来,姐夫做为男人,qáng忍多日了罢,他好热qíng
晴翠!原来,他气极败坏时,声嗓是这样的?有些厉,有些狠,有些懊,有些惧
但是,何必?好事已成,我虽不能说声恭喜,却也不能泼人冷是呢。
你胡说些什么?
难道我说的有假么?
你你出去!
姐姐,我也有孕了,昨日才号定的脉,一月的身孕。
出去!
晴翠携着呜泣声,还有她一月的身孕,行远。
一个月,已经一个月了呢,就在前几日,我还以为,我会和这个男人天荒地老,可那时,他天荒地老的名单内,已加列了别人。
远芳吃些东西罢?
好。我坐起,在他伸来一手扶我时,没有推,也没有拒。
我喂你。他端起áng前小几上的饭,夹一筷子送我嘴边。
不必了。没有拒他扶我,是因我此下的笨拙,与他的儿女不无关系,但喂食这等的亲密行为,我只允许自己爱的男人为我做,他,已无资格。
我持筷就食,细嚼慢咽,要把这每一道补食化成骨,化成ò,让肚内的小东西们迅速长成。
远芳,我
我用完膳,会叫丫头们收拾,你先去罢。
远芳
还是,你想我食不下咽?
番外我是魔?(二)
兹他那日脸色灰黯的出去、之后回府,依如之前的每日,先到寝楼探我。这是他的府,他的家,我无权阻他。但夜里,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他在此,尽管我明知他走出这道门,或有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为他敞开,但,也就如此了。
他抱住另个女人的那一刻、没有想过我,或者亦有瞬时的想过,却终为身体的需要所掌控。那些晨昏相守时的甜蜜,那些镜前簪花时的旖旎,皆抵不过送上áng的一具温香软玉。他也如爹爹,也如这世上每一个普通男子,那一刻,化身厩里发qíng的马,野间冲动的犬,与sò无异
我不要了。
我望着寝楼窗外的那方天空,想起自己多少年前的那个梦想,那个渴望飞翔、渴望自由的小姑娘。那时我拥有轻而无负的翅,如今呢?
娘,娘,这是爹爹给娘送来的花、园里的花开得好美哦。
茹儿,我的女儿。我回头望着我周身罗绮的女儿,茹儿,还记得去年夏天娘带你去舅舅的牧场么?
呃茹儿的小脸皱起,好臭啦,马也臭,粪也臭,泥泥也好脏哦
我金生玉喂的女儿呢。小小的她,记忆竟如此的好,记住了那牧场上的臭与脏,这样的她,我如何舍得带她离开这个金银软窝。
但为她?我可会留此?
不会。
那一刻我才知,我是一个多么自私的母亲。及笄时,为了男人,为了谌始训,我收起羽翼,相夫教子如每一个闺阁女儿,但当男人心不在,我已无理由时,竟不能为我的女儿留下,自私的女人。
娘,我们不要再去牧场,去牡丹园好不好?花好美,人也好gān净呢。
我的女儿,或终有一日,你会明白,那美丽、那gān净后藏纳的你尚无法看到的臭与脏,比你在牧场以眼睛所看到的,要甚上千倍万倍不止。但
我怕是无法教你走过那些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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