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越奔放的声音在长长的峡谷之间不住回响,四周的船只纷纷停驻了前进的脚步,不自觉的便在这艘小船旁边排开了队伍,不过一刻工夫就几乎堵住了广阔的江面。船舱里的人迫不及待地钻出,船舱外的人对着那小舟上的白衣少女投去炙热的视线,一张张脸上全是惊异赞叹之色,在她的歌声之中仿佛已经迷失了自我。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秦远之等人原本被夜离天赶到了舱后,突然听到一阵悦耳的仙音,听了一阵竟然是从自己船头传出来的,急忙偷偷摸摸地在fèng隙中瞧了一眼,眼睛顿时凸了出来,成了几块木头,再不会动了。
少女张开双臂,傲立船头,狂风过处,身上的白衣向后凛凛飘起,风姿绰约,满身灵气,迎着日光,看上去竟比那庙宇里的观音菩萨还要圣洁。
夜离天再度被身侧的少女惊艳了一把,好一个笑字,笑出了多少沧桑多少风云,笑看苍生,众人皆醉我独醒。
他心里一时也是万丈豪qíng、壮志满怀,忍不住同她一起放声歌到:沧海笑,滔滔两岸á,浮沉随làng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á,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làng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苍生笑,不再寂寥,豪qíng仍在痴痴笑笑。
唱罢,一男一女一坐一站同时疯狂大笑,声音洪亮,传出去很远很远,只把空中飞鸟也惊得颤抖落定,水中鱼儿也震得跳出水面,峡谷的小天地里,除了肆意潇洒豪迈痴狂的笑声再无他物!
周围大大小小的船只已经在他们的船只旁边围了一个大圈子,连前方的道路也开始不畅,云狂却似无所察觉,黑瞳紧闭,白纱覆盖下的唇角挂着一抹奇异淡然的笑意,仿佛没有听见四周纷纷bà起的鼓掌喝彩,欢呼叫好。
心中是万籁俱寂,一片空灵。
蓦地踏出一步,身体前飘,云狂在四座的惊呼之中跃至江上,足尖一点汹涌江水,身体借着这少许的浮力扶摇旋身直上,周身的江面上砰!砰!砰!连续几声,在她的四面八方激出十二道白色冲天水柱,一股狂妄浑厚的气息突然爆发,直达天际,少女在水花的衬托下愈发钟灵神秀,各艘船上再次一片鸦雀无声。
秦远之揉揉眼睛,不由得怪叫了一声:见鬼!这是什么?
此时此刻,眼珠子掉在地上,大呼见鬼的又何止他一个人?
江中的少女已然落定水面,诡异的是,她竟然没有沉下去,而是就那么轻轻地站在江面上,对足下的滚滚江水视而不见,如履平地,就像站在家中庭院里的那般悠闲,仿佛她站的地方不是波涛汹涌的江面。
周围船只上,但凡略通武学者,无不震惊。
一个习武者,能够踏波而行就是极为qáng大的高手了,然而踏波是不可能停驻在水面上的,能够单凭水的浮力便稳住身体,不至下落,就连紫竹高手也不行!
秦远之旁边四个紫竹高手舌头打结,骇得险些咬伤了自己,一人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指着她断断续续道:墨墨墨墨竹墨竹!
他们是见过云狂容貌的,当然瞧出来这小姑娘的大概年龄,本来他们感觉不到她的武学境界,还以为她只是个普通丫头,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墨竹高手!
真是太见鬼了!她究竟是什么来头?难道她也是个老妖怪不成?秦远之冥思苦想,被自己吓了一跳。
睁开黑幽深邃的双眸,入眼的一片天地仿佛散发出了万丈光华,云狂慢慢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经历了一次重生,境界的提升,跨入新领域的感觉异常美好。
在一大群人呆滞的目光下,云狂极为潇洒地挥了挥白色衣袖,足踏江水,一步一步走回船上,郑重地对夜离天真诚地说道:大哥!谢谢你!
如果没有他的一番点化,要进入墨竹之境还需很久,连她自己也没料到,这几个月来自己的武学jīng进就像是坐了火箭似的,一下子便窜到这个地步。
古往今来,第一怪胎,非她莫属。
从刚刚云狂旋身而起的一刻开始,夜离天狭长的眼睛里便充满了震惊骇然,不敢置信,抓着酒葫芦的手不自觉的握紧,然后又慢慢松开,心念连闪,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付诸一笑:妹子,你用不着谢我,你的悟xng是我这数十年来见过最好的一个,境界上的突破只是时间问题,纵然是那个万口传诵的第一公子柳云狂,只怕也及不上你。
云狂目光一闪,乐呵呵地笑起来:大哥过奖,小妹固然不差,不过嘛,大哥口中那小王八蛋应该也是相当好的。
夜离天哭笑不得,几乎想把这小混蛋抓过来打一顿屁股,鼻孔里哼出一声气,正待说什么,船只却突然一晃,拐过一道弯路,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船只向坐落在江边临山的一大片竹屋驶去,鲜明的色彩让人觉得眼前一亮,云狂感兴趣起来:那是什么地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