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怎么谢我?”
黑衣少年自然便是身染寒毒半年前还性命垂危的郁迟,如今他看不出一点憔悴,被谢怀风拢在怀里,脸颊上的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温泉的热气蒸的。近一个月来郁迟身上的寒毒已经拔除地差不多干净,他每日需泡上两个时辰的药浴,坐在泡了药材的温泉里一动不动两个时辰,谢怀风便想出了个入泉之前两人比试一番的法子。
几乎都是谢怀风赢,像今日这般在郁迟认输后耍赖的情况也时常发生。郁迟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被捏着脸亲也乖乖张嘴。两人正隐在雾气里温存,一声悠长的口哨声打进来,谢怀风头稍稍抬起,不耐地轻“啧”一声。
“先下池吧,我去看看,谢玲珑最近话越来越多了。”
郁迟点头。
这声哨音是给谢怀风的信号,大周那边有他的家书送来了。大约在九月时谢怀风收到了谢玲珑的第一封家书,他不知道小丫头是从哪儿寻来的法子隔着这么远也能送到他手上,第一封家书厚得很,又有二姐写的又有三哥写的,这二位的大概意思都是希望谢怀风和郁迟照顾好自己;白邙也添了一封,通篇都在骂谢怀风是个自私鬼,他白邙曾经对武林盟主没兴趣,如今徒弟当上武林盟主了本是个高兴事,结果把江湖直接扔给他了。
剩下的一沓都是谢玲珑写的,第一句话就是“少爷,送过去要花好多银子,不按字数收钱,所以多写点才划算”。看到最后谢怀风都懒得再看,连白邙偷吃了厨房一个鸡腿谢玲珑都要写进去。最后是郁迟将那些尽数看完,找出来比较值得一看的递给谢怀风。
“少爷,今日青喙哭了,我看着也挺伤心的,我又没跟着你去魔教,不知道他和那个幻鹊有什么故事,但也知道自从祝仙台后他都是难过的,其实我也难过,我也摸到了‘喜欢’这件事的门道,大约知道些。”
“晌午时他还好好的,跟大家一起吃饭,吃得还挺多,下午去落鱼镇办了点事,回来时还跟三老爷谈了好一会儿正事。都过去这么许久,我还以为他已经好了。晚上时叫他用饭,他没过来,听下人说青喙公子在院儿里练刀,练了整整半宿,我蹲在房顶看他,越看越难过。”
“少爷,喜欢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它让青喙那么难过,要不我们给他寻个漂亮小娘子吧,喜欢谁不是喜欢呢?”
“他舞刀舞到鸡都起了,我也在屋顶睡着了,后来我被他的哭声吵醒。哎,我真是心疼他,喜欢真不是一件好事。”
谢怀风看完摇了摇头,随手将这几张纸又递给郁迟。
温泉庄门口有两个长发女子垂首站着,其中一个手里捏着一沓厚厚的纸封,看见谢怀风从里面出来,鞠了一躬将纸封递给谢怀风。
“多谢。”谢怀风学了几句常用的西域话,西域话对于中原人来说实在拗口,他说得不甚标准,好在一张脸实在吸引人的视线,也无人在意他的口音。
“谢公子,先生今晚来给郁公子做治疗,还请你们等候。”穿蓝衣的行了一礼,用比谢怀风还奇怪的口音生硬地说出来一句中原话。谢怀风拱手回礼,不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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