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只知叶正纯是沈则敬的老师,却不知沈则敬是叶正纯最得意的学生。说来也奇怪,叶正纯学生不少,偏偏只对沈则敬看上了眼,尽心竭力将所学所知教授与他,却又偏偏这个学生最不像他,真是连我一星半星风范也没有学到,叶正纯有些咕哝地想。
京兆有何异动?叶正纯也顾不得逗弄沈则敬了,开始问起正经事来,虽然他问着正经事的时候也显着一副狐狸相。对于上任尚书右仆se一事,他自己都有些意外。他都六十了,原先还打算着就在江南待到致仕的,没想到还能调入京兆。意外的同时也不解: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论理说,这个位置是怎么也论不到他的,皇上的心腹近臣排在他前面的可不少。
尚算平静,大家都在观望。沈则敬略略说了一下二皇子和五皇子等人的表现,又将三皇子在安北都护府的事qíng告诉了他。这三个皇子都在明里暗里培植自己的势力,夺嫡之势其实已经非常明朗了,基本就是这三个人的事qíng。其实他和父亲的意思一样,一旦太子薨逝,三个皇子鼎立的局面就会马上浮出水面,现在京兆官局种种变动,不过是先波前绪罢了。
先勿入局,我总觉得这事还有点悬。你外祖的意思也是这样。叶正纯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顺便也说了溪山俞氏的看法。他离开杭州之前,还特地去溪山拜访了一趟,也顺道取取经。
沈家最近是极为空旷宁静,沈余宏等人去了杭州,沈则远去了滇桂,沈华善和沈则敬都在忙着各自的吏事,在家的时候也不多,有时候沈则敬也会派人来告诉沈宁他有要事,不用沈宁去书房随伺,比如今晚,就遣了小厮秋梧来青竹居告诉沈宁一声。
府里最近有人盯得紧,应该是二少爷的人,这样下去迟早会被他们发觉的,是不是应该让他知道?秋梧明显感受到进出府门时有人有意无意地盯过他几眼,联想到京兆尹的事qíng,心想都是一家人,蚍蜉的事qíng是不是应该让沈余宏等人知道了?
不料沈宁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事qíng,实则是她还不知道应该怎样对沈余宏他们。似乎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再加上叶正纯京兆一事,沈华善和沈则敬心思都很多很重,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去给他们添事。
叶正纯进京兆将给沈家带来的影响,沈宁在得知尚书右仆se任命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祖父和父亲可能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却是知道上官长治对沈家一定动作的,凭着叶正纯和沈则敬的关系,上官长治会更加想将沈家拉拢过去。去年沈家家宴没有完成的事qíng,估计也会接上来了,二哥不在京兆,他这次会从哪里入手?沈宁努力回忆上官长治布局运算的手法,又仔细回想他身边的幕僚,李可安和许三思行事的风格,试图从中推断出他下一步的做法。
却是越想越不得法,心思也渐渐焦躁起来。
还是没有办法把人送进去吗?她再一次问秋梧,见他摇摇头还是觉得有些失望。把蚍蜉安a进五皇子府是她最想做的事qíng,但是五皇子府对下人的防卫比皇宫还要森严,盘查得极是仔细,以蚍蜉目前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把一个探子从祖宗三代开始到方圆五十里的邻居都一一安排妥当,自然这事就搁浅了。
周贤妃正在翊坤宫里接见自己的娘家嫂嫂,刑部侍郎周阳熙的夫人林氏,周贤妃和林氏姑嫂两人感qíng不错,说说笑笑的倒也和融。在瞧见林氏若有所言的神qíng之后,周贤妃吩咐太监宫女都在翊坤宫门外守着,只留下心腹女官在给林氏端茶,便直接问:嫂嫂可有话要说?她也知道林氏不会无端求见的,尤其是在尚书右仆se已经花落有主的qíng况下。
林氏赶紧将来意说了,还说道等着娘娘的心意和答复。
哥哥想要平儿和沈家联姻?为什么?直接和叶正纯家联姻不是更好吗?我记得他家也有合适的孙女吧?周贤妃有些不解,虽然年纪不小了,但语气中也有一丝天真和直率这也是她能得长泰帝宠爱的原因。
其实在后宫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还把儿子平安养大分府出宫,还能得长泰帝宠爱,周贤妃又怎么会是纯良天真的人?林氏也想到了这一点,也不敢轻忽对待,对眼前这个问得直接的小姑也不敢轻忽对待,转达了周阳熙的话:相公的意思是,怕皇上会认为三殿下会市恩臣下,有结党之嫌疑
事实上周阳熙担心的还不止这一点,三皇子在北疆的所为他隐约也知道一点,看来安北都护府之行是没有什么收获的了,三皇子年纪也不小了,必须谋求一个得力的妻族才可以,他想来想去,觉得沈家正有兴盛之像,再说看那沈俞氏,想必沈家姑娘也是好生养的,沈家背后还有溪山俞氏和叶正纯,这桩婚事怎样想都合算。
这样啊周贤妃略想了一下,想起沈则敬唯一的嫡女还没有及笄,会不会a之过急了?
相公说,那边或许也有如此打算。林氏伸出手掌摇晃了一下,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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