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走吧。站在观音殿前,应南图说道,他不想进去观音殿,向沈宁提议就随意在山道上走走。
应南图原本有满腹的疑惑有太多的好奇想问,然而此景此qíng,清凉的山风、雅致的花香、皎洁的月华,眼前这恬静人儿,应南图觉得再也没有问的必要。知道了结果又怎样,那些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最适合的,就是这山间月下漫步,再无别的所求!
沈宁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她还以为他会问她关于应贵的事qíng呢。月光之下,他眉目深远,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仿佛是专门约了沈宁来月下散步的一样。
沈宁笑了,忽然觉得也不必说什么了,两人就在山道上慢慢走着,身后,跟着的是秋歌、秋梧和应南图的小厮半夏。
天宁寺受人间香火,倒变得白日喧闹了。唯有这夜晚,才有宁静禅意。感受着这山间的自在,沈宁悠悠一叹,仿似陈述,又似感慨。
若心之安宁,就不在乎是白日还是夜晚,是喧嚣还是寂静了,心安处即是寂静处。风动幡动心不动即如是。应南图和常真禅师相jā多时,也颇得禅理。
听着这样充满禅意的话语,沈宁正想向应南图说什么,却见他已站定山道边,伸手向上,似乎想在做什么。
猛然间,应南图对着这山间清风、云上明月,狂啸了三声!这三声狂啸,一时惊奇了不少林中宿鸟!扑扑声响起,他才转过头来,带笑望着她,眉目间甚有得色。
这样随心所y,何等快意,何等自在!看得沈宁怔忪不已她一直以为这是古诗的意趣,却真切地呈现在她面前:有时直上孤峰顶,月下披云啸三声。
第一百一十一章国有丧
应南图的三声狂啸,和着山间的清香,让沈宁头脑一醒!是了,从心所y,快意自在,任它风急雨横,我自岿然不动,为人处世,不正应该如是吗?这些想法,当初在看见思过处的梅花时,我不也是这样想的吗?沈家势盛这算什么危局?
为什么会在来天宁寺之前会觉得有重重忧虑积压?是应该放下这些烦忧的啊!
此行,不虚矣!
她看着犹在怡然自得的应南图,微微地笑了起来。随即,也学着他那样,伸手向上,气沉丹田,也狂啸了三声,高旷辽远,清脆响亮!这下,林间宿鸟扑扑声音更多了!
她这个举动,令应南图目瞪口呆,身后跟着那三人,更是石化了,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沈宁见这几个人石化了的qíng状,特别是看到应南图那个呆愣样,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所有的担忧思虑一扫而光!这天宁寺,实在是个令人忘忧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沈瑶还在咕哝:昨晚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在寺里又吼又叫的,搞得我都睡不好!就是!半夜三更的,有什么好叫的?!一旁的古文华答话道,语气也多有埋怨,她昨晚也是睡不好啊。
沈宁听了神色如常,还优哉游哉地点点头,笑着说道:是啊,不知道是哪个疯子呢!她双眼还笑得眯了起来,可见心里是真高兴。反而是秋歌,眼神躲了躲,觉得这都是姑娘和应南图一起疯癫造成的结果。
因沈宁解了心中郁结,觉或许前路会柳暗花明,心qíng一直都很好,她在等待着,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事。
果然,沈家的危局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朝堂发生了一件大事,上至皇家,中至朝臣,下至百姓,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这件大事上,根本就没有人再想到沈家的事qíng,这件大事无形中解决了沈家的危局!
七月十三,沈宁一行人甫回到沈宅,就听得沈安氏说了太后再度昏迷的消息,这个消息,还是叶正纯从尚药局的孙伯扬那里听来的,绝对真实可靠。叶正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沈则敬,就是为了让沈家早作准备!
太后醒来后才短短十日,又陷入昏迷,这下尚药局的太医都暗道不好,却碍着圣意,也不敢明着和长泰帝说,只得暗中提点了礼部和太府寺的官员早作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沈俞氏听了沈安氏的汇报后,略想了想,很快就下了决定,她吩咐针线房的人将先前准备的粗麻布从库房里拿出来,赶制孝服;同时吩咐各房各人多准备素雅淡静的衣着;更让人去珍宝斋购买了一批银钗、玉钗等素色的首饰。至于她自己,也吩咐俞妈妈将绚丽夺目的金钗、各色宝石物件收拾妥当压在首饰盒子底下了,就这样静静等待着事qíng的到来。
长泰三十七年,五月十三晚,月初亏,至五月十五晚,月全蚀。
不少人看到这个天象都面色惊变,尤其是司天台的官员,吓得坐都坐不住了,听说ūn秋五官正连茶杯都捧不住了,衣裳也顾不得整,急匆匆往司天监大人家里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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