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西宁商路就暂时搁置了,众卿可有异议?长泰帝这样说道,原来长泰帝召集这几个人询问的,正是西宁商路一事。
早前他们几个人就已经讨论过西宁商路是否开通的问题了,郑濮存因为户部经费紧张,若是费力打通西宁商道的话,涉及西宁道、岭南道等几大道,牵涉着底下许多州、许多人的财力问题,自然对此投了反对票。
穆修己上任鸿胪寺卿还不到一年呢,鸿胪寺本身的事务还不够熟悉,也没有多余的心力来处理别的事qíng,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也表示了反对意见。
中书省做的决策参考了户部和鸿胪寺的意见,同时调看了茶马司的邸报,认为互市开始没有多长时间,先在西宁将局面稳定下来再说,同时怕开通西宁商道之后使西燕更容易渗透大永,也做出了西宁商道暂时不开通为好的建议。
长泰帝原本就只是让户部的官员趁着出使西燕的机会探探路的,既然的大部分官员都反对西宁商路开通,那就先搁置,也没有什么损失的。
沈华善此行他其实就是来观摩的,看看中书省和长泰帝之间相处是怎样的一个场景,他站在一旁倾听长泰帝的决定,没有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
他早就从沈则远、沈则儒那里得到了西宁商路的消息,其实他认为朝廷现在开通西宁商道是最合适的时机,现在大永和西燕正是蜜月期,有互市的经验打底,早ūn之时和西燕联合出兵也将突厥打败了,形势一片大好,为什么不接着开通商路呢?
只是听郑濮存的意思,户部钱银却是紧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qíng。
一通政事讨论过之后,沈华善一早上的任务就算结束了,他跟着韦景曜、李斯年等人向长泰帝告退的时候,不想长泰帝竟然单独留下了他,这个单独留下,让其余官员皆是一愣。
他们看向沈华善的目光都意味深长。
沈华善的表qíng是受宠若惊的,还夹杂着一丝不安,似乎不知道长泰帝单独留下他是为了何事,只低垂着眼睑,恭恭敬敬地等候着长泰帝的问话。
朕记得,你有个孙子叫沈余宏的,是二甲第一名吧?应该进入集贤殿才是,怎么先前韦景曜说集贤殿没有这个人?长泰帝开口了,问的竟然是沈华善的家事!
沈华善没有想到长泰帝问的是沈余宏的事qíng,连忙跪下回道:臣惶恐。臣这顽孙尚且年幼,xng子未定,爱好游山玩水,进入集贤殿反是忝居其位,不若让有能者进之,故而臣才不让他出仕的。
二十岁,也不年幼了,探花郎古文澜才十五岁呢。可与谁家定亲了?长泰帝的话语也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然而这样的话语,却令沈华善胆战心惊。
可是他qáng行压着这种心惊的感觉,面上镇定不显。只见他略有苦恼的神色,听了长泰帝的问话,只一板一眼回答起来:定亲了,是大理寺成方圆家的女儿。
成方圆家的,也是好的。朕记得了,探花郎古文澜还是你外孙呢。说来这天下文魁和你沈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渊源啊长泰帝的话语意味深长,他看着沈华善额头似乎有冷汗渗出,跪在地下的双腿似乎也有点抖动,不由得满意地扬起了嘴角。
臣惶恐,臣惶恐沈华善跪在地下,不断地重复这句话,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长泰帝的说话了,只是不住地请罪。
天下文魁只能尽出帝王家的,跟沈家或多或少有渊源,皇上这是想说什么意思?!不管长泰帝是什么意思,他都知道长泰帝这是在敲打他,这单独留下,不是荣宠,而是催命啊!
沈华善的脑海中快速地运转,计量出最正确的表qíng,额头上有冷汗滴滴。
好了,你不必惶恐,子孙有出息是件值得高兴的事qíng。朕现在还没有孙子呢,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皇孙出世呢长泰帝话风一转,如惠风和畅一般,和沈华善说起儿孙事来,仿佛一个寻常百姓老人一样,在担心儿孙的事qíng。
皇上ūn秋鼎盛圣明烛照沈华善一串的话溜出来,可不敢掉以轻心。没有跟着长泰帝转换话风,语气还是恭谨惶恐,就算长泰帝跟他说的是孙子的苦恼,看起来就像寻常百姓一样,尽管如此,沈华善还没忘记自己是跪在紫宸殿里面呢,帝王之心术怎么可以跟寻常百姓之心思一样?
这一对君臣,就这样在紫宸殿内一坐一跪一问一答,消磨着早上剩余的时光。自个心思如何不得而知,殿内的实qíng也无人得知。
第一百二十章长泰帝隐闻
长泰帝单独留沈华善在紫宸殿的原因,朝臣并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殿内的具体qíng况,因而他们只是在殿外作种种猜测,而后纷纷感叹长泰帝对沈华善的看重。
先前鼓励还不算,现今还单独留下谈心,真是人和人不能比啊。
不过这也难怪,人家沈华善在台前解决了大永运河河道的难题,立下治水的奇功,有这样的深重的圣眷在,也是qíng理之中啊。
父亲,皇上单独留下您是为了何事?到了夜晚,沈华善的书房里,沈则敬问着沈华善这话。
沈华善上任第一天就得长泰帝青眼的事qíng也传到他耳朵了,他原本还想着自己父亲是甚得父亲看重的,一时十分高兴。他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想着,这是皇上对沈家的恩遇之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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