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暗线苦劝不果,只得暂时离开。接着,沈华善就知道俞正时说的计划是什么了。以身死殉道,以身死来成全沈家,这就是俞正时等人的选择!
傻,真是太傻了!人都没了,还有什么道!真是傻!沈华善笑着骂道,眼中不断流泪。
俞老太,俞正时,这些都是他相识了一辈子的人了。这些人年已老迈,行将入棺,却用他们的xng命,来助西宁、岭南两卫赢得了胜利。
这一场南雄之战,没有俞正时等人,又怎么会有西宁、岭南两卫的胜利呢?不对,还漏了段宏。
以沈华善的心思,只从暗线只言片语的描述当中,就知道了段宏在当中做了什么。先偿恩,后殉国,这又是一个傻人!
傻,也不傻。他们做这一切,皆因心中有取舍而已。父亲,你切勿悲伤了。沈则敬在一旁说道。
知晓了俞正时和段宏等人的取舍选择,沈则敬先是肃然,然后觉得肩上的责任更重了。俞正时等人,为了成全沈家,不惜赴死,是因为他们相信,沈家所代表的,乃是他们认同的大义;段宏先偿恩,后殉国,也是因为他认同沈华善的恩德,然后尽了中郎将的责任。
这些人,是沈家前进路上的奠基石,正是他们这些人一点点集力,沈家才有今天的局势,才能举着大义之旗,打败了招讨司。
沈家的取舍,也绝不能辜负了这些人!
则思已经在安俘了,袁焕的事qíng也完成了。想必,于鸿图也将战况送往京兆了。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沈则敬问道,没有再纠结俞正时和段宏等人的取舍,而是想到了下一步的局势。
南雄一战,奠定了岭南道的局势。局势定得这样快,也出乎沈则敬的预料。
原本他以为,和招讨司的战争,会持日旷久的。预料中的局势和动乱没有出现,反而招讨司一战即败。那么沈家下一步该怎么走呢?
是了,局势定得太快了。下一步,是要好好商量才是。沈华善沉吟良久,看着那柱清香燃尽,才开口。
没错,他们是要好好计划下一步。朝廷,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吧?君主崩、新帝立,招讨司败,左良哲还能怎么做?
沈华善想得没有错,京兆的左良哲没有想到,二十万士兵的招讨司,只在岭南道打了一仗,损失就如此惨重,几乎全军溃败!
剩下万余士兵,还能做什么?喂狗都不够!
亏得于鸿图还剿灭过盛王,古大存还平定过河内道,统统都是废物!
在紫宸殿内,左良哲气急败坏地骂道。他耳边听着婴儿哇哇的哭声,更觉得烦躁。
紫宸殿的御椅之上,端坐着太后左氏。她的身边,站立着大宫女ūn喜,ūn喜的手中,抱着大哭的睿皇子,呃,准确地说,应该叫幼帝。
按照大永惯例,新帝在执政之前,是没有帝号和年号的,统称之为幼帝。如今景兴帝的梓官已经发引,葬入了东郊皇陵当中,左氏也从皇后晋升为太后了。
幼帝年少,左氏就是这皇宫中最尊贵的人了。从一个官家少女到大永最尊贵的女人,左氏只用了四年多的时间,不得不说,这福泽之深厚,就连她自己也愕然。
她是皇宫中发号施令的人,前廷又是她祖父左良哲做主,她可以随心所y,她所想所做的,再无人敢质疑了。
长泰帝和景兴帝穷尽一生想要的境界,就这样轻轻松松被左氏做到了,被一个他们之前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左氏做到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讽刺?不过他们长眠九泉,也不知这人间的风云了。
祖父,于鸿图败了,再让士兵去镇压沈则敬就是了。于鸿图只是败了,不是死了。沈则敬既然能征兵,于鸿图和古大存也能征兵!江南道和河内道人口众多,集合几十万士兵,不是难事!哀家就不信,小小一个沈家,还能和朝廷作对到什么时候!
左氏手握朱笔,在朝官送上来的折子上,写下了批语。幼帝尚在ǔ期,批阅折子等事,当然是左氏来做了。
此时的大永,虽有幼帝,但大永的朝政江山,已经尽归左家了。
太后娘娘说得太轻巧了!朝廷征兵、养兵,都是费时费力的大事!岂可一蹴而就?就算江南、河内两道再多人口,也凑不齐几十万士兵!
左良哲的心qíng不太好,然而左氏坐着那张御案,左良哲说话的语气倒是很恭敬的。
他总觉得,自称哀家的左氏,莫名的就让他有些畏惧。
左氏的话语,充分bà露出她只是长居内宅深宫,而不知道这国之大事。虽然她从朝官的汇报中,知道了朝政大事,但真论执政,只是半桶水而已。
她说的那一番征兵之话,理论上没有错,但是实际上根本a作不了。
就河内道而言,将近一百五十万百姓,却只有十二万士兵。这十二万士兵,是从这些百姓中jīng挑细选出来,经过层层筛选,才成为大永的士兵。
这还不算,就算征集到了这么多士兵。如何保证这些士兵有作战之力?如何让他们在战斗中活下来?这就要经过多年的打磨、培养,才能有稳定的河内卫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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