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昼冷笑一声:“年轻军神?不过区区本事而已。”
大火烧了足足一天一夜,宾河上游则早已被截断,从山腰瀑布以下,山涧中成为了一个巨大的蓄水湖,被断木所阻,水位越漫越高,随时有崩湖的危险。
迟昼判断丝毫不错,这么多木头,只能烧个一两天,直到第三天清晨,天蒙蒙亮时,城外已满是灰烬,黑烟遍布全城,守军不住咳嗽,被熏得双眼流泪。
但天空中阴云密布,正酝酿着一场暴雨,雷声隐隐传来。
“抽堤。”耿曙面无表情,发出了第二步命令。
哨声响起,山腰上,近三千名士兵拖动拦住山涧堰塞湖的断木,人工堤登时崩毁,河水呼啸着轰然涌了出来。
迟昼正在巡城,忽闻十里外山腰处一声巨响,大地阵阵震动,不知发生了何事。
紧接着,数日间那积雪融化的冰水,沿着干涸河床轰然而下,飞快卷过河道,冲向尽头的河湾处,水量漫灌,形成唯一的一波巨浪,淹过平原,呼啸着冲上被烧了一天两夜、滚烫的城墙。
那水量只够形成一波,便飞速散去,但足够了。
白汽冲天而起,然后便是连续不断的轻响,仿佛有什么裂开了,被近乎烧红的石墙骤然冷却,犹如炮仗般此起彼伏,响成一片,那裂响越来越大,与天际的滚雷混在一起。
落雁城破城的一幕在照水之外重演,虽不及当初太子灵以足足一月时间,挖塌了十里巨墙,但近五丈高墙碎裂,崩落的碎石亦十分壮观。
迟昼蓦然睁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城墙裂开,再尽数崩塌下去!
城外青山、河湾、平原登时一览无余,耿曙面无表情地驻马,看着面前碎开朝两边滚落的高墙,拉下头盔,挡住了上半张脸,温润的嘴唇稍一动。
迟昼看不清率军之人在做什么,但面前的这个巨大缺口告诉他,不用再妄想抵抗了。
紧接着,王骑朝他们发动了冲锋,奔马穿过乱石,冲进了照水城。
“这就是……实际上的情况。”姜恒拿着耿曙的家信,向朝廷众人从头到尾,交代完经过。
熊耒与太子安都听得一愣一愣,以为姜恒在编故事。
“实话说,”姜恒道,“比我想的还快,嗯,确实,确实很快,原本预计五月初一前结束,这才……一个月,现在照水是郢国的属地了,屈分屈将军已接管了全城。”
“哦……好的。”太子安就像做梦一般。
熊耒登时哈哈大笑,朝姜恒说:“好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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