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分写了一封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回江州,并派出人手,沿黄河搜寻逃跑的姜恒与界圭下落。
项余回来了,径自入了军帐:“一天没来,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是啊,你错过了一场好戏。”屈分说,“把小梁王送走了?”
项余在一旁坐下,说:“在去郑国的路上了。”
屈分说:“这么一来,他们的死敌就只有雍国了。”
项余喝过一杯茶,又起身。屈分说:“去哪儿?真正的重头戏,明天才开始呢。”
“去看看王子殿下,”项余说,“如此了得,最终也要落到今日的地步。”
屈分玩味道:“你不会放走他罢,项将军?”
项余说:“不,放走他做什么?杀人者,最终的结局就是被杀。世间之道,轮回不止,不外如是。”
屈分看着眼前的信,决定还是润色润色,好好汇报一番自己的功劳。
牢房内,耿曙眼前已一片漆黑,全身伤痕累累,内伤外患交复,一如回到了玉璧关被擒的那天。
数年前,他在同袍赴死后,一人守住了玉璧关的关门,面朝上万人的冲锋,竭尽全力,那天他杀了有一千人?两千人?记不清了。
但比起那个月夜,他的武功还是进步了,姜恒回落雁后,他比平常更刻苦地磨炼自己的武艺,直到今天,他仿佛隐隐窥见了武道的至高之境。
虽然只有那么一小会儿,耿曙却明白到,那天心顿开的刹那,乃是不知多少人一生求而不得的终极。
哪怕转瞬即逝,却确确实实地抓住了,他这一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昭夫人的声音尚在耳畔回响:“用剑杀人者,终得一个剑下死的命。他就该有这样的命。”
是啊,这就是我的命。
脚步声渐近,耿曙侧过耳朵。
“你竟打败了血月。”项余的声音在牢门外响起。
“他很了得么?”耿曙没有问项余为什么现在才来,不救他们就是不救,没有任何理由,他本来就没有责任要施以援手。
“传说他觊觎海阁很久了,”项余说,“被鬼先生赶出了中原,才在轮台招兵买马,预备有天卷土重来。”
“手下败将。”耿曙冷冷道。
“上将军,我们在他身上搜出这个。”手下朝项余说。
项余接过耿曙身上的油纸包,答道:“到外头去等着。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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