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去跟老祖宗说?这可不妥当。
周景然仿佛不经意的,慢吞吞的说道,难道你要去和老祖宗说,你这夜宵也吃过了,给人家相看也相看好了,你自己主意也拿定了,就是打发你家老夫人替你上门走一趟,求求亲,哪有这样的道理?老夫人可是个重规矩的,这婚姻之事,毕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自己定了亲事再和长辈说,说到哪里也不合规矩
周景然语气重了起来,古萧连连点着头,周景然眯着眼睛看着他,接着说道:你回去先和你母亲偷偷说了,让她和你一道去和老夫人说去,这样才妥当还有,这提亲的人,身份也得够得上才好,嗯
周景然拧眉认真思量了片刻,我看,就和你母亲说,托到汝南王府去吧,让你姨母出面,这亲事,就能顺顺当当的了。
周大哥说的极是,母亲最疼我,纵有不是,也不会责怪我。
古萧感激的看着周景然说道,周景然目光微闪,垂着眼皮,理了理衣袖,笑着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都是为了你好。
周景然边说着,边用脚轻轻踢了踢车厢,车子轻轻动了起来,周景然笑着说道:我送你回去,老夫人和你母亲也该回去了,你也别多耽误了,晚上记着先和你母亲悄悄说了去。
古萧连连点头答应着。
车子轻轻晃动着,不大会儿,就停在了古府门前,古萧辞了周景然,跳下车,往府里进去了。
青平掀着帘子,周景然看着古萧仿佛带着丝雀跃的背影,悠悠的、失落的叹了口气,示意青平放下帘子,车子缓缓晃动着回去了。
古萧脚步轻快的往院子里走去,进了垂花门,走了几步,渐渐的,步子慢了下来,站在垂花门里,来回转头望着明远堂后头和ūn渚院,犹豫着抬不起步子来。
这事,是先和暖暖商量商量,还是先去找母亲?
柔和的月光清清冷冷的洒在青石路上,微风摇着花木,轻轻晃动着,一片片浓淡不一的yīn影在古萧身上移来晃去,玉色缂丝斗篷上泛起的轻柔光泽,一点点被yīn影吞了下去。
古萧呆站在青石路上,望着明远堂后面那片隐隐约约的温暖光亮,心里泛些丝胆怯来,暖暖会不会发脾气?凉风ī过,古萧微微打了个寒噤,暖暖不会发脾气的,暖暖比他更替他着想,暖暖对他那样好,这世间,除了老祖宗和母亲,就数暖暖对他好,不管什么事,暖暖都能替他着想。
也不知道严家大小姐脾气禀xng好不好,若是暖暖会有办法的,还有老祖宗
古萧垂下了头,正月里冰冷的寒意透衣而入,古萧下意识的裹了裹斗篷,严丞相那样可亲母亲和老祖宗肯定会去相看严家小姐的,若是不好,老祖宗自然有法子推掉,老祖宗喜欢小暖,想让她做孙子媳妇,那老祖宗怎么从来不提定亲的事?老祖宗一定比母亲更盼着他光宗耀祖,还有父亲,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那年送灵回乡,半夜那场祭祀
古萧打了个寒噤,那个晚上,老祖宗的悲伤和愤懑让人害怕,老祖宗那么用斩的捏着他的手,古萧只觉得手上仿佛隐隐痛了起来,老祖宗
古萧心里莫名其妙的泛起层不安来,老祖宗有什么事,从来不和他说,老祖宗的心思,也不和他说,老祖宗喜欢和暖暖说话,暖暖有什么事,也总瞒着他,不象母亲,母亲有什么话都和他说,有什么事都和他商量
古萧思绪乱乱的,一会东一会儿西,越想越远,一阵寒风ī过,古萧只觉得寒意入骨,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忙紧紧裹着斗篷,跺了跺脚,往ūn渚院方向大步走去。
ūn渚院里,周夫人已经歇下了,得了禀报,急忙披衣起来,急急的出了内室,拉过古萧,摸着他冰冷的手,心疼起来,一迭连声的让人倒热茶来,送手炉来,忙着给他揉着、暖着双手。
古萧微笑着,轻轻从周夫人手里抽出手来,接过丫头奉过来的热茶,捧在手里喝了两口,笑着低声说道:没事,刚看到月亮圆圆的,园子景致极好,就站在园子里看了会儿月亮,走得慢了些,没事,我不冷,没冻着。
周夫人轻轻舒了口气,心疼的抱怨起来,你看看你,这么大的人了,看月亮也不能冻成这样,让人拿个手炉给你再看也不迟啊
知道了,母亲,我有事跟你说。
古萧放下杯子,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周夫人连连点着头,挥手斥退了丫头婆子,古萧往前挪了挪,低低的说了陪严丞相吃夜宵的事,又吞吞吐吐的说了周景然的意思。
周夫人仔细听着,脸上渐渐泛起á红,眼睛亮得几乎要放出光来,古萧抬头看着母亲,迟疑着说道:刚在园子里,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老祖宗是个什么意思
老祖宗能有什么意思,老祖宗自然是盼着你好,老祖宗若是知道这样的好事,自然是盼着你好,这结亲,结的可是两家。
周夫人打断了古萧的话,凌乱的急急的说道,古萧呆了呆,迟疑着,也跟着点了点头,周夫人站起来,搓着手在屋急急的转了几圈,猛然站住,看着古萧,重重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坏了事去这样的好亲,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这亲事关着你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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