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贵又跳起来大骂不已,两个管事相互递了个眼色,上前半步,一左一右夹着文清贵,笑着说道:舅老爷喝多了,别让人看笑话,咱们赶紧回去吧。
爷会喝多?爷饭还没吃呢!下贱的奴才,放开!
旁边一群人哄然帮起闲来,你家舅老爷让你放开,你还不赶紧放开?主子的话也不听了?
人家都说了,你们还要杀人灭口?快放开!
御史家也不能随便欺负人不是,放开,人家说了不去,哪有qáng请的理儿!
七嘴八舌中,也不知道是谁动了手,推着着邹府两个管事,两个管事眼皮极活,一看势头不对,也不多纠缠,立即放了文清贵,往外挤去。
文清贵大获全胜,气势如虹的拱手团团转着道着谢,告折别:多谢各位乡亲、捧了这个人场,今天就先到这里,等爷吃饱喝足了,明天再骂这一家王八东西!
众人哄然喝着彩,文清贵得意洋洋的甩着手,找着繁华处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就看到家极富丽的客栈,昂然走了进去。
掌柜和伙计刚看了热闹,为难的看着昂然而入的文清贵,掌柜连连咳着,走到文清贵身边,陪着笑低声说道:这位爷,小店小本经营,从不赊欠,爷
不用赊欠,赊欠什么啊?!最好的上房,多少银子一晚?
一两银子。
掌柜的狐疑的大量着文清贵,举着一根指头说道,文清贵豪气的挥着手,这点小银子,便宜!叫个人去邹府支去!那满府里都是爷的银子,让人准备热水,再到这京城最好的绣坊,给爷买身衣服回来,嗯,给爷炒盘雀舌,再爆个肚丝,爷惦念了好多年了,快去快去!
掌柜给旁边一个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忙出来往邹府奔去,掌柜满脸笑容的招呼着文清贵,文大爷先坐着喝杯茶,您忙了这半天,也该渴了,先喝杯茶润润喉,这上房、热水,总得准备准备,文大爷先宽坐。
一边说着,一边让着文清贵坐下,伙计端着茶和两样小点心上来,看到碧青的茶水,文清贵才觉得口gān难忍,忙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杯子一饮而进,伸手捏了块点心扔进嘴里,用手指连连点着杯子,示意再添茶上来,伙计gān脆拿了茶壶过来,站在旁边,一杯接一杯的给他续水。
客栈伙计出了门,片刻功夫就奔到了邹府门口,跟一个门房拱了拱手,笑说道:这位爷,麻烦通船一声,刚那位文大爷,你们府上的舅老爷,如今在我们客栈里头要住上房,一两银子一天,吩咐小的到府上支银子,还烦请通传通传。门房满脸晦气的看着客栈伙计,闷声答应着:
你等着。
说着转身进去了,不大会儿,托了十两银子出来,递给伙计说道:我们老爷吩咐了,我们家这位舅老爷,一向脑子不大好使,经常犯毛病,这银子,就放在你们柜上吧,也别上房,就一般客房,跟你们掌柜说,侍候着舅老爷吃饱就行。
伙计眉开眼笑的接过银子,答应着,转身奔回了客栈。
文清贵就在这间客栈住了下来,吃饱饭,就坐在客栈门口,对着邹府换着花样破口大骂,邹府管事一天里来了无数趟,想接了文清贵回去,或是送他回杭州府,文清贵哪肯哪敢?管事带了人,想qáng行捉了文清贵回去,可总被人拦住、挡着,gān脆连文清贵的身也靠近不得。
隔天府衙开堂审文清贵案子前,府衙门前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旁边的树上也爬满了看热闹的人,文清贵摇摇晃晃、得意洋洋的穿过人群让出来的通道,一路拱着手,仿佛要最受欢迎的优伶般,出场了。
邹应年和唐氏自然不会亲自过来,只遣了个大管事过来,原本想着,几句话就能结了这案子,可谁知文清贵这边突然冒出个专靠打官司为生的闲帮,舍灿莲花,竟bī得大管事无言以为,文清贵时不时的哭两声,叫两声,念一句可怜的姐姐再念一句可怜自己,当年何等玉树临风。这不着调的表演,让这案子极是热闹有看头。
审了小半,案子却越审越乱,曹大人宣布,隔天再审,人群欢呼着,后天还有热闹看。
汝南王府议事厅,李小暖咬着果脯,仔细听着千月的禀报,笑着夸赞道:这位曹大人,倒是位妙人。
千月垂着手没有答话,李小暖心qíng极好的上下打量着他,每次看到你,都让我想起个典故,你要不要听听?
千月垂着手没有答话,李小暖也不用他答话,自顾自接着说道:说是前朝有个绝世佳人,从来不用胭脂水粉,就是因为她生得太好,若用了胭脂水粉,那胭脂水粉倒污了她的颜色!我一直不相信,见了你才知道,原来真是这样,你看看你,浑身上下,连支簪子都不用,必定是嫌那些庸簪俗佩,会污了你的颜色!
千月脸色红涨起来,咬着牙,抬头看着李小暖,很恨的说道:少夫人也从来不用胭脂水粉的么?
水粉天天都用的,胭脂平时倒不大用,逢年过节是一定要用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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