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欲雪真的生气了,他讨厌路越强硬的态度。他想要教训教训路越,刚要动手,猛然间却发现手动不了。他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被扔大红锦被之中,所有法力尽被一道一道的捆仙绳束缚住。
仿佛一个木偶般,被束缚在其中,毫无反抗之力。
“师尊,这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路越拖长了的音调带着诡异的笑意。
李欲雪十分恼羞,声音冷清又隐含着斥责:“路越!”
路越仿若没听见这一声威力十足的愤怒之意,嘴角挂着熟悉的笑容,俯身亲了亲他,笑着凑到他耳边,声音低低,但每个字都清晰到可怕,一字不落地传入耳中:“师尊,二师兄死了,被我杀了。”
李欲雪那双时常含了冰的眼睛蓦地睁大,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他突然激烈地挣扎、反抗起来。
路越却一把抓起他的长发,顺手一扬,乌黑的头发散在帷帐之外,帷帐之内,李欲雪面容雪白,连带着嘴唇都毫无血色。
路越一把箍住他,将手缓缓探向他怀中,一直滑至腰间至后腰心,直到李欲雪脸上的雪色变成血色,他这才笑着靠到他身上,笑容清朗得像个正人君子:“因为你逃跑,这就是代价……”
……
喘息在黑夜中慢慢弥漫,散落在其中的还有□□的气息。
*
李欲雪缓缓睁开双眼,屋内一片昏沉。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梦境一致,那一声轻佻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着。
不知从何时起,李欲雪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睡前必卜一卦。
因此多噩梦。
从前他几乎从未做过梦,近些年来做梦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还多噩梦,少有清醒梦。
火云雾海之后,噩梦有了原型。起先路越会钳制住他的下巴,笑着张扬又恶意。有时又会暧昧地喊他“师尊”,有时又放肆地喊他“欲雪”,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谁。
后来有了各种开头。开头略有不同,结局却大同小异,仿佛为了印证卦象一样:路越总是能抓住他,逼他做尽各种羞辱的姿势,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子们一个个的,为他这个师尊,或残或死。
那一年火云雾海,他被路越那么一咬,竟然让那魔焰入了身。火云雾放大的除了他的恐惧,还有那一层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他不知道路越对自己到底是敬爱之情还是占有之情,或者二者兼有。但对他而言,路越无疑是特别的。
路越喜欢对他笑,喜欢粘着他,喜欢送他礼物,喜欢……
不论真心或假意,他都没办法再次下手,一剑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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