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君看到云歌的样子,轻揉了揉云歌的头,笑了起来,三分羞三分喜三分愁,我娘还不见得答应,你知道我娘了,她现在一门心思觉得我要嫁贵人,哪里看得上病已?
云歌嘻嘻笑着:不怕,不怕,你不是说张伯伯是你爹以前的上司吗?张伯伯现在还在做官吧?你爹既然已经答应了张伯伯,那一切都肯定反悔不了,你娘不乐意也不行。实在不行,请张伯伯那边多下些聘礼,我现在没钱,但可以先和孟珏借一点,给你下了聘再说,你娘见了钱,估计也就唠叨唠叨了。
许平君笑点了点云歌额头,就你鬼主意多。
刘病已刚见过张贺,知道一切已定。回忆起和许平君少时相识,到今日的种种,心内滋味难述。平君容貌出众,人又能gān,平君嫁他,其实是他高攀了,可是纵然举案齐眉,到底
刘病已暗嘲,他有什么资格可是呢?
许平君看见刘病已进来,立即低下了头,脸颊晕红,扭身要走。
刘病已拦住了她,脸上也几分尴尬,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样子,许平君的头越发垂得低。
云歌看到二人的模样,沉默地就要离去。
云歌,等等。刘病已看了眼许平君,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一对镯子。
平君妹子,你是最好的姑娘,我一直都盼着你能过得好。你若跟着我,肯定要吃苦受罪,我给不了你
许平君抬起头,脸颊晕红,却坚定地看着刘病已,病已,我不怕吃苦,我只知道,如果我嫁给了别人,那我才是受罪。
刘病已被许平君的坦白直率所震,愣了一下后,笑着摇头,语中有怜:真是个傻丫头。
他牵起许平君的手,将一个镯子拢到了许平君的手腕上,张伯伯说这是我娘带过的东西,这个就算作我的文定之礼了。
许平君摸着手上的镯子,一面笑着,一面眼泪纷纷而落。这么多年的心事,百转千回后,直到这一刻,终于在一个镯子中成为了现实。
刘病已把另外一个镯子递给云歌,云歌,这只给你。听说我本来有一个妹妹的,可是已经刘病已笑着摇摇头,大哥想你拿着这只镯子。
云歌迟疑着没有去接。
许平君隐约间明白了几分刘病已特意当着她面如此做的原因,心里透出欢喜,真心实意地对云歌说:云歌,收下吧!我也想你戴着,我们不是姐妹吗?
云歌半是心酸半是开心地接过,套在了腕上,谢谢大哥,谢谢嫂子。
许平君红着脸,啐了一声云歌,扭身就走。
云歌大笑起来,一面笑着,一面跑向自己的屋子,进了屋后,却是一头就扑到了榻上,被子很快就被浸湿。
你知道女子送绣鞋给男子是什么意思吗?
我收下了。云歌,你也一定要记住。
以星辰为盟,绝无悔改。
下次再讲也来得及,等你到长安后,我们会有很多时间听你讲故事。
从她懂事那天起,从她明白了这个约定的意义起,她就从没有怀疑过这个誓言会不能实现。
她一日都没有忘记。
她每去一个地方都会特意搜集了故事,等着有一天讲给他听。
她每认识一个人,都会想着她有陵哥哥。
她每做了一道好吃的菜,都会想着他吃了会是什么表qíng,肯定会笑,会像那天一样,有很多星星溶化在他的眼睛里。
她一直以为有一个人在远处等她。
她一直以为他也会和她一样,会在夜晚一个人凝视星空,会默默回想着认识时的每一个细节,会幻想着再见时的场景。
她一直以为他也和她一样,会偏爱星空
言犹在耳,却已经人事全非。
原来这么多年,一切都只不过是她一个人的镜花水月,一个人的独角戏。
※※※
屋外,孟珏想进云歌的屋子,大公子拦住了他,让云歌一个人静一静。小珏,好手段,gān净利落!
孟珏笑:这次你可是猜错了。
不是你,还能是谁?刘病已的事qíng,这世上知道最清楚的莫过于你。
孟珏笑得淡然悠远,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再反驳,面对如今的局势,王爷就没有几分心动吗?与其荒唐地放纵自己,不如尽力一搏,做自己想做的事qíng,你就真愿意沉溺在脂粉香中过一辈子吗?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本就该激扬意气、指点江山。
大公子愣了一下,笑道:你当过我是王爷吗?别叫得我全身发寒!很抱歉,又要làng费你的这番攻心言语了。看看刘弗陵的境况,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先皇心思过人,冷酷无qíng,疑心又极重,天下间除了自己谁都不信,会真正相信四个外姓的托孤大臣?他对今日皇权旁落的局面不见得没有预料和后招。刘弗陵能让先皇看上,冒险把江山jā托,也绝非一般人。看他这次处理刺客事件,就已经可窥得几分端倪,霍光迟迟不能查清楚,刘弗陵却一字不提,反对霍光更加倚重,桑弘羊暗中去查羽林营,他只装不知,上官桀几次来势汹汹的进言,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刘弗陵什么都没有做,就使一个意外的刺客为他所用。我警告你,把你越了界的心趁早收起来,我这个人胆子小,说不定一时经不得吓,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大公子顿了顿,又笑嘻嘻地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qíng,一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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