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人间存在了多久,这地下阴司便存在了多久,只要还在这片土地上,大人总能找到您的。
当时他只觉得安心,现在想想,地下阴司存在了多久,陆征可能也就存在了多久。
对他来说,这些东西,就更没什么特别可言了。
但温白不是。
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阳间人,在南城这片土地上长了二十多年,是听着家长里短长大的一辈孩子,对房子要说有什么执念,也没有,但存款存着也是存着,这事又在计划之中,有能力了就早些买,很正常。
唯独能理解温白的,整个阴司,有且只有一个周伟。
对他们阳间人来说,大概很少有人不想买房子。
但温白在南城不是没有房子,有,不仅有,房子还不小,甚至可以说是宅子更贴切。
周伟还记得第一年社会实践的时候,他们就住在小白家里头。
那宅子和他家祖宅差不多大,但里头却完全不一样,竹篱、花园、攀援而上的花草,颇有一番古时候的大家风情,很别致。
只不过小白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忙,有时过年都不一定回得来,所以小白也不常回去,而是在学校附近租了个房子。
周伟觉得是时候让他这种阳间人,教教不懂钱是什么的陆老板一点阳间事了。
他咳了一声,说道:“老板你不懂,房子在我们阳间,是绝对的‘硬通货’,比黄金还硬,没人不喜欢。”
陆征仍旧皱着眉:“只是一个住所而已。”
在他看来,所谓的“房子”,最关键的只有两点——温白住得舒不舒服,离他近不近。
所以现在温白住的这个地方,勉强合适。
“那不一样,”周伟语重心长,“这是一个保障,现在可能不是很必要,可以后结……”
周伟本来想说“以后结婚生子,没有房子很难办”,可转念想到小白的对象是谁,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于是一下子顿住。
孩子都俩了。
陆征的确不太懂阳间人对这些方面的看法,现在听周伟只说了一半,问:“以后什么?”
“以后没人养了,有个房子可以安身立命。”钟时宁极其自然地接了一嘴。
几人看了过来。
钟时宁立刻解释道:“我爹是这么跟我说的。”
周伟:“你爹?你是说金先生?”
“嗯”,钟时宁点头,“他就是省吃俭用了十几年,把那屋子买了下来,最后留给了我。”
“在捡到我之前,我爹说他也没想过成家,有间房子也算有个保障,可以安身立命。”
周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虽然时代不同,但话糙理不糙:“对,就是这个理。”
温白哭笑不得,什么安身立命、生活保障,他没想这么深,只是手上有存款,想把计划上中的事一件一件做掉而已。
温白正想开口解释,那头陆征却忽然开了口:“不会。”
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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