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握住他作祟的手,包在掌心:“怎么什么东西都敢碰。”
“没有都敢碰,这不是你的玄印么。”温白道。
话中全身心的信赖让陆征心口软了下。
“所以我这是在哪儿啊?”温白下巴抵在陆征肩头,每说一个字,下巴就要吃些力,有些费劲,索性直接偏头,侧脸靠在陆征肩上。
陆征眉梢一扬:“没认出来么?”
认?
所以这地方他认得吗?
“看下面。”陆征说着,手在虚空一扬。
一阵强风自上而下扫过,底下雾气开始散开,露出原本的模样。
温白这才看清。
他攥着陆征肩头的衣服,开口道:“这是…阴司?”
这还是温白第一次站在这种角度俯瞰东泰。
他一直知道这别墅不是东泰的全貌,比起什么办公室来,更像一个入口。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东泰全景是这个模样。
从上方看下去,稀薄的云雾缭绕,像是一片礁石密林。
高低不一,却很有章法地列着。
不同的是,海岸边林立的礁石荒凉、陡峭,可底下这一片却灯火通明。
明明是阴司,却平添了几分万家灯火的归属感。
“好像是燃的灯火?”温白开口道。
许是陆征做了什么,温白只觉得五感通明,几近于无的风声都听得很清晰。
陆征:“嗯。”
“比起那些炽灯来,大家好像更喜欢自己点着灯。”温白呐呐道
其实温白很早前就发现了,阴司众人对灯火好像更为偏爱。
不说总爱挑火星子逗元元玩的谛听,就是阴差们,也时常燃着灯。
陆征:“习惯了。”
温白:“习惯什么?”
陆征:“灯火的温度,以前的人间。”
温白看着他。
“不是现在的人间不好,只不过人总会‘念旧’,在他们成为阴差之前,也做了百年的凡人。”陆征说道。
温白重新靠回陆征肩头:“那你呢?也念旧吗?”
陆征笑了下:“无旧可念。”
所有该想的,该念的,都是怀里这人了。
温白听出了陆征的言外之意,偷笑了下。
许久,他才说了一句:“因为你的纸灯已经燃了千年了。”
会跑,会闹,会哭,还会撒娇。
和这些只亮一个晚上便熄灭的灯火不一样。
从未消失,所以无旧可念。
陆征笑意更深:“谁点的?”
“我。”温白也笑了,重新抬起头来。
他做得最好的事,大抵就是在那条流光河上,放下了一盏纸灯,漂到了他的爱人身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