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生头顶的小花花蔫蔫的,头发与胡子是如同老人一般的灰白,这位支撑了医谷几百年的谷主已到暮年,他开口道:“你大师伯是近千年来唯一一个步入大乘,敢冲击最后一道屏障的人。”
陆衍没想到槐生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神造化宗的上任掌门。
槐生浑浊的眼睛中透着一抹怀念:“那时裴瞻已是元婴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化神,你大师伯自以为后继有人,无所顾忌地应劫,后来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你大师伯他渡劫失败,你师父几个师兄弟拼尽全力把他已经破碎的神魂送入轮回,为此一问从化神被打回元婴。”
陆衍竖起枕头,半倚在床上,迟疑点头:“确实有听说。”
一问道人被打回元婴这回事还是寻苍告诉陆衍的,正好与槐生所说对上。
槐生露出一个笑容,眼眸中的怀念消失:“我不敢渡化神劫,怕我若死去,医谷后继无人,后来发生的事,更加坚定我不渡紫冥雷劫的决心。”
“你大师伯
从来没有轮回转世,”槐生一字一顿,仿佛耗费自己几百年来所有力气,颓然道,“他身死道消,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甚至肉体在雷劫之下化为飞灰,半点找寻不见。”
“轰隆!”
恍惚间一道惊雷响彻耳边,陆衍迅速将已知信息排列在一起,一条无形的线将所有线索连接起来,丹田金丹不安分地晃动,急不可耐想进化出四肢。
陆衍调整气息,问道:“那一问师叔为什么会倒退回元婴?”
“我不知道,”槐生摇头,这些秘密在他心中留存许久,如今终于可以诉说出来,“我只知道,一问后来去找狼王寻苍,满修真界寻找天竹,后来他再回宗门,境界倒退,眼睛失明。”
狼毛与天竹。
陆衍情不自禁摸上放置不妄笔的胸口,眼光锐利,沉声问道:“我很想知道,槐生师伯为何独独讲给我听?”
槐生头顶的小花花瓣舒展开来,槐生满面皱纹,他看着面前这个刚刚十六岁的金丹小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与释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或许,你就是那个其一。”
已经暮年的医谷谷主准备离开,他背影有些佝偻,陆衍这么静静看着,突然说道:“槐生师伯。”
槐生回头。
陆衍双手揣到袖子里,说道:“多谢师伯告知,如果明天有什么突发状况,希望师伯不要见怪。”
夜晚,陆衍坐在屋顶上,肩膀停着一只小小的蜂鸟,漫无边际地眺望星空。
孟柯不知为什么走到陆衍居住的地方,找了一会儿没找到人,准备离开时下意识抬头,看见陆衍在屋顶:“不破师弟?”
陆衍暂时切断跟蜂鸟的联系:“空青师兄,你现在不应该在准备仪式吗?”
孟柯飞身而上,跟陆衍并排坐在一起,见到肩膀的蜂鸟毛绒绒的很是可爱:“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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