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透过纱幔瞟了眼,这孩子好像又长高了不少,也壮实了不少,身上的麦色的肌肉线条看上去并不像平常武夫那样夸张贲张着,很是紧实流畅。
为了此次沐恩节,他早晚忙碌着操练布防,确实是辛苦,然而他看上去并无疲累之感,倒是神采奕奕的,不知这腔精力哪里来的。
正嘀咕着,猊烈捡了地上的外衫穿了,往床榻这边走来。
李元悯忙别看眼睛,将绸帕捏在手里,拿了亵裤穿上便躺下了,心里却又是乱哄哄地想到了别的事情。
那日后,他偷偷去翻了些书,终于懵懵懂懂地知道了那回事,然而猊烈却什么也不知道,只缠人的小兽一般黏糊着他用唇舌亵玩,或是莽莽撞撞地拱他,他无端端松一口气,只想着这般稀里糊涂的也好。
上一世,司马家让太医给他诊过,他的身子可以妊子,他自是要避免。不说他能否泰然处之地怀个孩子,这世道,若再生下一个他这样身子的孩子,该是如何造孽。
可又能这般糊涂多久?
正垂眸心思烦乱想着,猊烈已经走了过来,半跪在塌前,“殿下,我去练场了。”
“这么热的天……”李元悯刚要劝,心念一转,这几日方解除宵禁令,形势复杂多变,且交趾倭夷近日多有异动,到底是要谨慎些,当即又改口了,“也罢,你去吧。”
猊烈目中有着不舍,看了他几眼,又伸头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刚离开一点,又立刻贴了上去,不够似的。
李元悯心里一软,软绵绵支起上身,揽过了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湿漉漉的深吻。
***
夜幕降临,因着沐恩节,宵禁令暂解三日,故而原本冷清的街坊热闹纷呈,朱雀大街灯火通明,如同白日。
在街中最繁华的地带,矗立着一座高耸的楼阁,便是岭南都城最大的烟花地,养春苑。
待李元悯一行人到,便有专人侯着,将他引到楼上。李元悯毕竟乃双性之身,八年间踏足此地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刚入了门,便发现此地比上一回见得又多了几分奢靡,不由微微咋舌。
袁崇生已在里面喝得酣了,倒没了平日里那副架子,正搂着个貌美舞姬调笑,旁人见他如此,自是松懈下来,一旁的何翦早已搂着个衫衣松散的侍伎,嬉笑着要吃她舌尖上的瓜子,案下歪歪斜斜坐了些岭南地域的官员,都各有陪侍,厅内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样。
待侍者一通传,厢房里的众人皆正了正色,坐了起来。
门牒启开,一修长身影走了进来,不是姗姗来迟的广安王又是谁?今日他穿着一身素色襕衫,竖着白玉冠,手持冰骨扇,明明普通文士一般的打扮,却让众人齐齐眼前一亮。
候在袁崇生身后的何翦暗自窥了一眼他,突然便觉得身边那娇人儿立时索然无味了,喉结一动,将手中的杯中之物往嘴里一倒。
待猊烈跟着进来,不少人才偷偷移开了窥探的目光,跟着上峰端着酒杯上来拜会。
↑返回顶部↑